简介
最近非常火的年代小说重生七零小裁缝讲述了严荷陈默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爱吃干拌方便面的雨沫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重生七零小裁缝》以252934字连载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
重生七零小裁缝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天刚麻麻亮,严荷就揣上那本画着草图的复习本和那块硬邦邦的旧军布样,直奔生产队办公室。
办公室是两间土坯房,门框上挂着块掉了漆的木牌子——“高沟公社第三生产大队”。门没关严实,一股子劣质烟叶的呛人味儿混着汗味直往外蹿。
严荷推门进去。
屋里就一个人。
刘长贵,生产队的队长,正撅着腚趴在张掉了漆的旧木桌上,对着本厚厚的账册,眉头拧得死紧。他四十来岁,脸膛晒得跟酱缸底似的,黑红黑红,眼角刻着深深的褶子,一看就是常年在地头风吹日晒的老把式。桌上放着他那杆磨得油亮的铜烟锅,烟袋耷拉着,旁边还有半碗凉透了的玉米糊糊。
听见动静,刘长贵头也没抬,粗着嗓子问:“谁啊?”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耐烦。
“刘队长,是我,严荷。”严荷往前走了两步,站定。
刘长贵这才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眼神有点意外,又有点“你怎么在这儿”的嫌弃。他抓起铜烟锅,在桌子腿上“梆梆”磕了两下烟灰:“严家丫头?你不是今儿该去公社报到下乡了吗?咋跑这儿来了?工分的事,找你爹去。”
他显然没把严荷当回事,说完又低下头,手指头沾了点唾沫,继续扒拉他那本破账册,嘴里还嘀咕着:“娘的,这工分咋越算越亏……”
严荷没被他这态度吓退。她早上出门前,王桂芬那破锣嗓子还在院子里嚎:“死丫头!磨蹭啥?赶紧滚去公社!再赖着老娘打断你的腿!” 那声音像根针,扎得她后脊梁骨发凉,也把她心里那股劲儿彻底激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土坯房的烟灰味儿,也带着她豁出去的决心。
“刘队长,”严荷的声音不大,但很稳,像块小石头砸在泥地上,“下乡的事,我想跟您商量商量。”
“商量?”刘长贵嗤笑一声,终于舍得抬起头,正眼瞧她,眼神里全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的轻蔑,“这是公社定下的名单!板上钉钉的事!你跟我商量?我还想找人商量商量这工分窟窿咋补呢!” 他烦躁地一挥手,差点把烟锅扫地上,“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赶紧收拾铺盖卷儿去!”
严荷没动。她看着刘长贵那张被愁容和烟熏得发黑的脸,还有桌上那碗凉透的糊糊,心里反而更定了。这是个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只认“实打实”好处的人。跟他讲委屈?讲道理?屁用没有。
她直接掏出怀里那本破复习本,翻到画着草图的那页,又拿出那块藏青色的布样,往前一步,“啪”一声,把两样东西都拍在了刘长贵面前的账册上!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子狠劲儿。
刘长贵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烟锅差点脱手。他瞪着眼,看看那画着奇怪衣服的纸,又看看那块灰扑扑的硬布头,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瘦巴巴、眼神却像淬了火的丫头片子,一时有点懵。
“刘队长,”严荷指着草图,手指点在那收腰、翻领、束袖口的设计上,开门见山,一点不绕弯子,“您不是愁仓库里那堆旧军布占地方,白送都没人要,还浪费工分让人看着吗?”
刘长贵的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这确实是他的心病。那堆破布,跟个甩不掉的包袱似的。
“我能让这堆‘破烂’变成钱!” 严荷的声音斩钉截铁,“就做成这样的‘收腰军便装’!知青们身上那套肥得能装俩人的老军装,您瞅着不别扭?他们自己瞅着更别扭!这衣裳,精神,合身!我敢打包票,做出来,那些知青抢着要!”
刘长贵狐疑地拿起那张草图,眯着眼仔细瞅。又拿起那块硬邦邦的布样,粗糙的手指头捻了捻,搓了搓。这布……真能做衣服?还让人抢着买?他脑子里想象着知青点那些男男女女,穿着现在那身灰绿麻袋片的邋遢样……再看看纸上这利落的线条……
“就这?”刘长贵把草图往桌上一丢,撇撇嘴,一脸“你逗我玩呢”的表情,“画个花儿谁不会?这破布又硬又沉,做出来能穿?再说了,卖给知青?人家凭啥掏钱买?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他摇摇头,显然不信,“丫头,我知道你不想下放,可也不能胡咧咧啊!赶紧走,别耽误我算账!”
“是不是胡咧咧,您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严荷半步不退,眼神直勾勾盯着刘长贵,“我也不用您担风险!您就批我点布,100尺!就100尺!” 她伸出食指,比划着,“我做出10件来!拿去知青点卖!要是卖不出去,一件都没人要,这布的钱,我严荷砸锅卖铁也赔给您!一分不少!”
“赔?”刘长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着严荷那身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你拿啥赔?把你卖了都不值几尺布钱!”
“我有人!”严荷下巴一扬,“我找李淑兰作保!她爹是供销社主任!我要是赔不起,您找她爹要去!” 这当然是虚张声势,但李淑兰的名字和她爹的身份,在村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刘长贵抽烟的动作顿住了。他重新拿起那张草图,又看了看,手指无意识地在那收腰的设计上划拉了两下。供销社主任的闺女……作保……
严荷趁热打铁,往前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的劲儿:“刘队长,您想想,那堆布在仓库里堆着,除了占地方、耗工分,还有啥用?老鼠啃了您还得心疼!您批我100尺,我要是真做成了,卖一件,生产队就白得1块钱工分!10件就是10块钱!这钱,可是实打实、不用您下地干活就能进账的!要是成了,后面仓库里那堆‘金山’,不都是生产队的?要是败了……”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您也就损失点没人要的‘破烂’,还白得个替公家处理破烂的人情,咋算都不亏!”
“白得1块钱工分?”刘长贵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亮光。钱!工分!这两个词像钩子,精准地钩住了他最在意的东西。那堆布……可不就是破烂么?堆那儿除了碍事就是碍事。要是真能……
他沉默下来,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锅,烟雾缭绕中,那张黝黑的脸皱得更紧了,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手指头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屋子里静得只剩下烟锅里烟丝燃烧的细微“滋滋”声,还有刘长贵粗重的呼吸。
严荷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她知道,成败就在这一刻。这100尺布,就是她撬动命运的第一根杠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刘长贵终于狠狠嘬了最后一口烟,把烟锅里的灰使劲磕在桌子腿上,“梆”的一声脆响。
他抬起眼皮,那双被愁苦和算计磨砺得精明的眼睛,死死盯住严荷,像是要把她里外看穿。
“丫头,”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你这话,当真?卖不出去,真赔?”
“当真!”严荷斩钉截铁,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卖不出去,我严荷就是去给人扛大包,也把布钱一分不少地赔给您!”
刘长贵又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在评估她话里的分量。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拍大腿!
“中!” 这一声吼,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他拉开抽屉,在里面哗啦哗啦翻找一阵,抽出一张盖着红戳的批条,又拿起桌上那支秃了毛的蘸水钢笔,在墨水瓶里狠狠杵了两下,悬在批条上。
“老子今天就信你一回邪!”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批条上刷刷地写,“批你100尺!仓库里那堆没人要的藏青粗棉布!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墨水在粗糙的纸上洇开几个黑点。
“拿去!”刘长贵把写好的批条往严荷面前一甩,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儿,“找老周头开仓库门!我可告诉你,就这一次!要是搞砸了,别说留社,下放我都得给你挑个最苦最累的地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批条打着旋儿飘落在桌上。
严荷一把抓起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冰凉的纸张硌着她的手指,上面“壹佰尺”三个字像烙铁一样滚烫。成了!第一步!
“谢谢刘队长!”严荷捏紧批条,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但腰杆挺得笔直,“我这就去!”
她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飞快,生怕刘长贵反悔似的。
刚走到门口,刘长贵那破锣嗓子又在背后响起,带着浓浓的警告:“丫头!记住你说的话!卖不出去,一分不少地赔!别想赖账!”
严荷脚步没停,只是侧过头,丢下一句:“您放心!”
她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清晨清冽的空气涌进来,带着泥土和露水的味道。阳光已经有点刺眼了,照在她手里那张墨迹未干的批条上。
她快步朝着河沿边的公社仓库走去,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像是要撞出来。
仓库门口,守门的老周头正蹲在磨刀石旁磨他那把柴刀,慢悠悠的。
“周大伯!”严荷远远地就喊,扬了扬手里的批条,“刘队长批条!100尺旧军布!”
老周头抬起眼皮,浑浊的老花眼瞅了瞅跑得脸蛋通红的严荷,又瞅了瞅她手里那张纸,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他放下柴刀,慢腾腾地从腰间那一大串钥匙里摸出那把发黑的大铜钥匙。
“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沉重的大铁门被推开一条缝。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旧棉布特有的沉闷气息再次扑面而来。
严荷迫不及待地侧身挤了进去。
仓库里依旧昏暗,只有高处的气窗透进几束光柱,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靠墙一侧,那座由灰色帆布大包堆成的“山”,沉默地矗立在阴影里。
严荷的目光越过门口那几包,直直地投向仓库深处。在更靠里的地方,在那片更浓重的阴影下,更多的帆布包层层叠叠,一直堆到仓库的尽头,几乎顶到了房梁!像一片望不到边的、沉默的灰色丘陵!
五百尺?五千尺?细纲里说仓库积压了五千尺!这比她昨天看到的、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刘长贵只批了100尺,只是这座“山”脚下一小块石头。
她捏紧了手里的批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100尺……只够做10件衣服。10件衣服赚的钱,只够她暂时喘口气,离真正摆脱下放、摆脱那个吸血的家,还差得远!
严荷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但那双眼,却死死地盯着仓库深处那片巨大的阴影,像两点燃烧的星火。
这点布……不够!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