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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17章 下贱

面对萧佩安的绝色姿容,李皙未表现出丝毫动容。

她淡淡道:“我听闻你过两年就要下场科考,若背负罪名,未来仕途必会受阻。

你立不起来,侯府就要败在你手中,如此,你还要继续逞能,为侯夫人担责吗?”

萧佩安闻言神情顿变。

他不久前刚刚清醒,身体的餍足告诉他母亲的计划已成,可睁眼却发现身旁女子并非江婼。

他心头大震,慌乱间滚下床榻,还未来得及弄清事情原委,又听石忠前来禀报,晋宁长公主要治母亲的罪。

情急之下,萧佩安只想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救母亲于水火,却未曾想明,自己担了罪责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平阳侯府到他这一辈,只有他一个男丁。

当初背着江婼收用通房,也是为了开枝散叶,避免侯府后继无人、日渐衰败的危机。

他为侯府兴衰背叛江婼,如今放在天平另一端的人,又成了母亲……

萧佩安很是迷茫。

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他只是纳了个通房,他的人生却像是要倾覆了一般。

萧佩安不敢去看母亲。

晋宁长公主替他分析完的那一刻,他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侯夫人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这么多年,她都是那样教育儿子的——一切以侯府为重。

儿子会怎么选,她有预料,她不怪他。

可她还是感觉到无比的心痛。

不管她对儿子的感情里掺杂了多少实际利益上的考量,她终究还是爱他的。

她疼爱他胜过雯儿。

她为利益算计江婼,却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希望儿子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

毕竟她自己所嫁非人,终是盼着儿子能与自己走不一样的道路。

可她败了,败给了从她这里抢走儿子的女人。

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何必再让儿子为难?

侯夫人想明白了,向李皙低垂下高傲了一辈子的头颅。

“臣妇有罪,一切都是我一人谋划,与世子无关。”

“母亲!”萧佩安痛呼一声。

他是有了决断,可母亲这般牺牲自己,又叫他犹豫起来,“母亲,还是让儿子……”

“住嘴!”

一道冷肃的男声在远处响起。

萧佩安微愣,飞快起身奔向来人,扑通一声跪下去。

“父亲,求您救救母亲,她都是为了儿子才……”

啪的一声脆响。

萧佩安侧着头,白皙如玉的脸颊迅速红肿,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呆愣在那,像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父亲待他和妹妹向来温和慈爱,反倒是母亲更为严厉。

从小到大,父亲连骂都不怎么骂过他,怎会狠心打他?

平阳侯却直接无视他,快步走到李皙面前,连眼风都不带给侯夫人一下。

他拱了拱手,沉声道:“侯府家门不幸,污了长公主殿下与诸位夫人小姐的眼,本侯向各位赔不是。

稍后本侯会将这蠢妇以及一干人证物证,全数移交大理寺。待有了结果,本侯会给国公府一个妥善交代。”

说到这,他又朝王氏一揖。

作为一个有正经官身的侯爷,平阳侯这姿态已经摆的足够低,李皙也无法拿他的不是。

而且她原本也是准备把侯夫人丢去大理寺的。

既然结果不变,倒不如卖平阳侯一个面子。

思及此,李皙点了头:“那就如平阳侯所言。”

江婼对这个结果也算满意。

这任大理寺卿是个刚正不阿的,更别说他手底下还有那头倔驴。

侯夫人这遭进去,逃不过数罪并罚,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算有朝一日她能出来,想必那时高凝雁也已经把侯府中馈捏得稳稳当当。

侯夫人翻不起风浪,江婼少一心腹大患,但她的心情没有想象中轻松。

“只怕雯儿要生我的气。”江婼叹了口气。

王氏把女儿揽进怀里:“侯夫人害你在先,你不这么做,往后就要嫁进侯府受她磋磨。

雯儿若能体谅你的难处自然最好,若不能……就当你与她没这个缘分吧。”

话虽如此,王氏的语气也有几分消沉。

她对萧佩雯这姑娘是有几分喜爱的。

这侯府还真是歹竹出好笋,那做娘的就不说了,做爹的大义灭亲,虽不能说他有错,但如此冷情冷性之人又能是什么好的?

那世子虽不及雯儿,却也知道心疼母亲。

王氏叹了口气,想起萧佩安那般俊美容貌,若非有那样一对糟心爹娘,真做了女婿倒也不难接受。

女儿可不就喜欢貌美的么?

思路略一卡壳,王氏不由低头看了怀中女儿一眼。

脑中顿时浮现侯夫人先前那番话,女儿与雯儿相交三载,莫非真与那世子有过什么?

可不待她细想,李皙便朝她们这走过来。

李皙笑着说:“江姑娘,今日可被吓着了?”

江婼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她想尽快偿还李皙人情,恭敬道:“谢长公主殿下关心,臣女并无大碍,今日多谢殿下仗义执言,来日若有吩咐,江婼定尽心尽力回报殿下。”

李皙笑容稍顿,目露幽怨:“看来江姑娘不大喜欢我,这么急着与我划清界限。”

江婼按住有些紧张的母亲,说:“殿下多虑,只是家中常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我受殿下恩情,自然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李皙挑了下眉,含笑牵起她的手说:“那过些日子我给国公府递帖子,你可不能推辞不来赴约。”

江婼只能应下。

李皙忙活这么久,似乎只为得她一句准话,不久便离开侯府。

王氏带着女儿也准备向平阳侯辞行,后者却看向江婼,面露难色。

“江姑娘见谅,只是犬子说无论如何想与姑娘单独谈谈……”

王氏不客气打断:“侯爷,此事不妥。”

孤男寡女的,怎可单独相处?

接着她又想起侯府客房那位,意有所指道:“贵府好事将近,主母却落了狱,侯爷还是抓紧操持起来,今日这遭已让那小娘子受了委屈,婚事上总不好再出差错。”

赏花宴上都是熟人,方才大家嘴上不说,实则早已在暗自排查。

客房中与世子交欢的是何人,彼此心里都有数。

到底也是世家贵女,此番无辜受连累,世子正妻之位是跑不掉的。

此刻,王氏对萧佩安的好感一扫而空。

有了正妻还要来招惹她女儿?

呸,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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