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寺的香火烟气缭绕,沈惊鸿上完香,又陪主持说了几句佛法,才带着墨影和侍卫缓缓走出寺门。下山的路比来时更显幽静,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小姐,真的要按原计划走那条近路吗?”墨影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前方岔路口那条隐入密林的小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沈惊鸿正把玩着一串菩提子,闻言淡淡点头:“既已让秦风在那里等着,自然要‘请’客人们过去坐坐。”她指尖摩挲着温润的菩提,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生死伏击,而是寻常的访客。
墨影不再多言,只悄悄调整了坐姿,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车外的侍卫们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似随意的阵型里藏着严谨的防备。
马车刚拐进密林小径,两侧的树丛突然传来“簌簌”声响。沈惊鸿猛地攥紧菩提串,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什么人?!”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衣人影已从树上、草丛里窜出,手中钢刀在林间斑驳的光影下闪着寒光。“抓住沈惊鸿!”为首的刺客低喝一声,刀锋直逼马车帘。
“保护小姐!”侍卫们立刻拔刀迎上,与刺客缠斗起来。沈惊鸿在车内“惊慌失措”地尖叫:“快!快退!往开阔的地方去!”
车夫会意,猛地一甩马鞭,马车向着密林深处加速冲去。刺客们见状,以为她慌不择路,果然紧追不舍。他们算准了这条小径偏僻,又摸清了侍卫的人数,料定能一举得手,却没注意到,追击的方向,正一步步偏离他们预设的“动手点”。
马车在林间奔出半里地,前方忽然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就在刺客们以为即将合围时,沈惊鸿的声音从车内传出,褪去了所有惊慌,只剩一片冰冷:“秦风,该迎客了。”
话音刚落,空地两侧的密林里骤然响起整齐的甲胄摩擦声,秦风带着数十名亲兵如神兵天降,手中长戟寒光凛冽,瞬间将刺客们团团围住。“杀!”秦风声如洪钟,长戟一挥,率先挑翻了冲在最前的刺客。
刺客们这才惊觉中计,想要后退,却发现退路早已被封死。他们本就是二房临时找来的亡命之徒,哪里是秦风手下精锐亲兵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就有大半人被斩杀在地。
“留活口!”沈惊鸿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秦风会意,指挥亲兵手下留情。又一番缠斗,最后两名刺客被亲兵们卸了兵器,死死按在地上,嘴里还在疯狂叫嚣:“沈惊鸿!你不得好死!定北侯的仇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惊鸿缓缓掀开车帘,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刺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定北侯的仇家?二房倒是教了你们一套好说辞。”
那两名刺客闻言一愣,眼神慌乱起来。
秦风上前抱拳:“小姐,幸不辱命。”
“把活口带回去,”沈惊鸿淡淡吩咐,“仔细审审,看看二房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剩下的,处理干净些。”
“是!”秦风应声,立刻安排人手行事。
马车重新启动,向着将军府驶去。沈惊鸿靠在车壁上,把玩着菩提串的手指渐渐停下。二房和柳氏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不知自己早已踏入她设好的陷阱。这两个活口,便是撕开他们伪装的第一道口子。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沈惊鸿闭上眼,前世的血海深仇仿佛就在眼前,而这一世,她正一步步将仇敌拉向深渊。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她别无选择,也绝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