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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张梁玉的眼泪挂在脸上,张大的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此时此刻她才是真正的后悔了,是她自作聪明绝了自己的后路。

葬送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平时好说话的简立江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没留一点余地。

给女儿报名下乡是他面对时代的无奈妥协,给继子报名下乡是他作为父亲在女儿受到不公平待遇时拿出的担当。

简苏苏不是原主,此时此刻她也感受到简父这诚挚的父爱。

想到自己上辈子的老爸也是在母亲走后一个人孑然一身的孤寂,渐渐和未来简父可能过得生活重叠起来……

她抬头擦去模糊自己视线的泪水,懒得看林大勇听到简父说给他安排去运输公司上班后的那先是难以置信又痛苦懊悔的反应,冷冷的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

原本觉得下乡也没什么,此时心里却有了羁绊和牵挂。

简父和张梁玉第二天就在单位开了介绍信,办理了离婚手续。

简苏苏和林大勇都要下乡的事也在钢铁厂家属院传的沸沸扬扬。

前因后果简苏苏在和楼下大娘们聊天的时候都已经宣传出去了。

务必让厂里的人都知道张梁玉的骚操作。

张梁玉带着儿子搬回了之前分给她和林大勇亲爹的房子,重新过起了在前婆婆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

林小双还在学校一无所知。

简苏苏绘声绘色的给简执意分享完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简执意在电话那头也笑的畅快。

“我就是犯愁咱爸以后咋办。”

听到妹妹的感慨,简执意也收敛了笑意。

一双儿女以后都不在身边,老光棍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还有两天出发了,好好收拾东西吧。等我请到假就去看你。”

父亲再婚是在他当兵之后,继母这个人他之前没接触过,这件事简执意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角色去分析的。

想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丫头,记忆里还是软乎乎叫哥的样子,马上就要去乡下吃苦,他心里就一阵的烦闷。

这两天他心里对老父亲也是有怨的,听到妹妹转述简父的操作,这才让这两天压着的这口郁气散了些。

原主这两年物质上虽然没吃什么苦,可生活质量实在不算高,继母做那些小动作基本不会留什么把柄,原主就是想跟简父告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大于求的时候,简父每天都要在厂里忙着抓生产,除了给原主兜里多塞点钱,实在没多余的时间陪孩子谈心。

原主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她的世界最在乎的只有爸爸和哥哥。

她不理解那些大道理和弯弯绕,她只知道自己最爱的爸爸要给他送到乡下去。

邻居李伯伯的女儿在乡下没两年就嫁给了当地的农村人再也回不来了。

刘奶奶的小孙子回来探亲的时候看着像老了十多岁。

她害怕的要死,觉得哥哥走了,爸爸不要她了,心气一下子就散了。

简苏苏刚穿过来心里是替原主怨恨的,她甚至脑补了各种小说剧情怎么整治渣爹后妈和猥琐继兄,然后桥归桥路归路。

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半点手段没用上呢,就在亲哥的建议下和自己老爸来了场坦白局。

虽然她还在适应新的父女关系、兄妹关系,不过这两天的事情,让简苏苏在这个时代有了归属感。

看着简父为自己做的事,和老爸一样的长相,她也愿意替原主尽孝。

想清楚后,简苏苏开始整理下乡的东西。

一想到未来的副本,简苏苏内心就打怵,光是收拾东西都能让她麻爪。

铺了一地的麻袋,包袱皮,和一团针线,一边骂骂咧咧的想着自己28寸的行李箱,一边把收纳的本领发挥到极致。

拿出自己拆做的小背心,往前胸和后背的位置缝大团结。

下乡补贴200,妈妈的工作卖了1000,这些简父都直接让她自己拿着了。

简父还给了她500元以及一大堆票,之前简执意寄回来的,简父随手给的,她自己的小金库也有200多。

她把票据都整理出来放在随身挎包的夹层里。

然后留了两张大团结在外面,其他的193张都想办法缝进了背心里。

看着这不伦不类的背心,简苏苏的内心的委屈又冒了出来。

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变成了还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这么厚的背心穿在身上都不那么违和了。

完成最重要的藏钱壮举,装内裤和月事带的时候刚刚那点自己也是个小富婆的愉悦马上又被冲的七零八落。

贼老天,我一辈子积德行善,为什么让我来这吃苦受罪。

来自打工人的坚持让她一边哭天抹泪,一边把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秋冬要用的被褥衣服,这一大卷和她差不多高的是要邮寄的。

过两天过去就马上要用的薄被褥,换洗衣物,干活用的解放鞋,邻居张阿婆给做的千层底,两双小皮鞋这些都是要扛着走的。

这两天简父忙着找同事领导淘换全国粮票,工业票和各种稀罕票据,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人情关系,现在不用啥时候用呢。

现在是74年夏天,据她所知高考恢复在77年冬天,所以她争气点的话,要在乡下待三年半的时间。

她和简执意用过的课本以及特意在书店和废品收购站淘来的数理化丛书十多本,曾经做过的各种真题。

这些重量比较大,短时间用不上的也放在邮寄那堆。

水壶,搪瓷缸子,饭盒,洗漱用具,雪花膏,手电筒,洗脸盆,卫生纸这是要随身携带的。

还有煤油灯,暖壶这些生活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到时候去当地买,简父还给她准备一些烟酒糖茶和票据让她到当地走人情关系用。

临了还大手笔的把在老领导那顺的两瓶西凤酒,以及一条大前门,塞进了简苏苏的包袱。

听说给老领导气的差点提前退休。

最后又装了两罐麦乳精,桃酥饼干,两斤大白兔奶糖,五斤水果硬糖,简父还要往包裹里面塞罐头的时候被简苏苏用真的拎不动这个理由坚定的阻止了。

半夜简苏苏在一个接一个不着逻辑的梦里被不协调的声音拉回现实。

手背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把额边的发丝打成缕。

后颈那里和枕头贴合的位置一片潮湿黏腻。

感觉特别不舒服,她要是没醒就算了,都醒过来了不洗洗可能很难再睡了。

醒了醒神,简苏苏右手一撑坐了起来,打算出去洗把脸,眼睛半闭半睁的摸索到门边,头低垂着伸手去摸把手的地方。

门缝处打进来一缕黄色正好盖在她的脚上,暖黄色好像有温度一样,简苏苏不自觉的动了动两只圆润的脚趾,放轻了动作轻轻的把门拉开一道缝,暖黄的光像得到邀请一样顺着她的左腿一直攀了上来。

右斜角的厨房里简父背对着她,看右手的动作应该在和面。

不常做饭的人动作难免显得有些笨拙,简父那刻意放轻的动作和格外专注的神情以及在灯光下看着有些孤单佝偻的背影组合起来的画面让简苏苏眼角泛酸。

她揉了揉眼睛,轻轻的关上门躺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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