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却给了裴月一种震撼,席砚琛仿佛在宣战一般。
望着身边这位看着窗外风景静静吸烟的男人,心中又一次生出了惧意。
现在的席砚琛,比六年前还要可怕,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权势掌舵者。
只是这畏惧里,又蔓延出了浓郁的征服欲。
曾经她是不敢对这个男人产生什么念头的,但身体接触是一件隐私又暴露兽-性的事情,就是不去考虑什么爱与情,也会在心理上觉得对方变得亲密了许多。
有过昨晚的经历,她现在敢了。
她探身把手臂撑在了中央扶手箱上,凑近席砚琛问:“席总,您所说的至宝,是事是物……又或者是什么人啊?”
男人轻吐一口烟雾,回过头来,冲着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外面的光线映在了他半张脸上,将他的脸勾勒的仿若天人般的绝美,“裴月,我能信你吗?”
裴月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纵然她内心已经彻底的厌弃了大房一家,但在外人来看,他们一起生活了九年,怎敢轻易的相信她与大房毫无情分。
而这些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团烟,可以在不同的人面前,揉捏成不同的模样。
她探身,凑近了席砚琛。
男人身上有一股极为清淡,淡到宛若躯体所散出的乌木香气,清新又沉稳,只是味道就让人觉得安全感满满,凭生出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欲望。
裴月把车窗和挡板都升起,把后排又归于了私密空间,“席总如果不信我,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您对我信任一些。”
男人挑眉,洗耳恭听。
“咱俩偷偷的好怎么样?昨晚我觉得我们挺和谐的,而且席总给我的感觉,仿佛压抑好久了……”
她语出惊人,让男人的眸子深沉了几分。
空气里又缄默良久,席砚琛扯了扯领口,颇让裴月意外的说了一句好似真心的话:“没错,我的确压抑太久了。”
顿了顿,男人又轻笑一声,“裴月,我突然想起来,等你酒醒以后要和你谈谈包我的事……说吧,你打算出多少,我满意了,就和你偷偷的好。”
“……”
裴月虽然又被社死了一次,但还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弱弱的比了个“ok”的手势,“我只能拿出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下一秒,车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三十万都买不起他送给席骁的绿蛤蟆!
男人拧着眉心扭过头看向了窗外,并连吸了两口烟,仿佛是有点生气了。
裴月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试探着去碰男人的手臂,却被他毫不留情的震开了她的手。
是真的生气了。
但裴月不理解,他应该是知道凌梅的为人的。
大房一家主要管理席家的娱乐业,凌梅现在是国内最大娱乐公司“长乐传媒”的董事长,席骁任CEO。
凌梅非常懂得如何利用协议束缚一个人的自由,还能让协议生效,把资本套路玩的炉火纯青。
甚至因裴月对席家知道的太多了,凌梅对她就会更苛刻,在自由、经济、甚至是个人发展上,都把她限制的死死的。
身处这种处境,她有了一百来万的私房钱,都算理财小能手了。
她总不能把钱全部给他。
裴月打开了V信,给闺蜜季雪发短信寻求帮助:[昨晚猎了一个贼优质的男人,刚才谈包他的时候谈崩了,怎么弄?]
消息没有收到回复。
季雪生的魔鬼身材天使脸,除了做自媒体,还在国外做车模,裴月想起季雪这两天要出豪车展,也就没等消息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席氏总部大厦。
席砚琛下了车对裴月冷漠地扔下一句“去八楼会议室等着”,便与助理仗着长腿优势,轻易的甩开她朝VIP电梯去了。
助理名叫肖哲,席砚琛从国外挖来的全能型人才。
肖哲瞧着自家眉目萦绕寒气的上司,问了一句:“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待两人进了电梯后,席砚琛才不悦道:“她答应席骁给三十个亿,但提起昨晚的事,却只愿意给我三十万。”
“……”
肖哲冷汗,但又试探的给出了个主意:“那……给裴姑娘一点教训?”
结果换来了席砚琛一记眼刀子,“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
裴月在会议室等了很久,先等来了席骁和他的谈判团队,席骁接连被揍,现在走路不便。
裴月不动声色的起身绕到了一张椅子后,双手扶住了椅背。
她心想,席骁都这样了,如果还敢乱来,她就搬起椅子呼死他。
席骁越走越近,裴月到底还是有点胆怯,谁料,席骁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冰袋,贴在了她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发肿的脸顿时舒服了不少,可裴月却被席骁的举动所震惊。
他这算什么,算关心吗?
同时,席骁发现她脖子上多了一条蕾丝风的白色丝巾,是很漂亮,但也够诡异。
“你脖子怎么了?”他问。
裴月一时语塞。
席骁伸手就要去扯,裴月瞳仁放大,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千钧一发时,席砚琛和他的团队也来了。
裴月暗暗松了口气,躲开席骁朝席砚琛跑了过去。
这一幕让席骁的表情又一度复杂,似生气似受伤。
几分钟后,叔侄的团队面对面坐在了巨长的会议桌前,裴月就像一只寻家的流浪猫,孤零零的坐在了主位。
会议开始了,席砚琛又与席昭延、凌梅连接了视频通话,商讨协议的事宜。
今天有席昭延坐镇,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她与凌梅、席骁一共废除了她所签过的二十份协议。
她欠席骁的钱也没有多,还是三十亿,甚至席砚琛还给她争取了两千万的生活费。
她从今天开始搬出大房居所,在找到新的居住地之前,可以先住在清怡山庄的待客苑。
之后就是在被限制感情自由的情况下,打工还席骁的钱了。
裴月痛快的签了这份协议,逃离大房之心,苍天可鉴。
事情结束,她要跟着席砚琛去交接工作,席骁再次拦住了他们,问席砚琛:“你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