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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汐侧身躲过。
就在欧阳听雪准备射第二次时,钟云汐已经抢先一步扣下了扳机。
可下一瞬,一颗子弹射中她的手臂。
这些枪虽然没有真正的手枪威力大,打在身上却仍旧痛不欲生。
剧痛袭来,钟云汐难以置信地看向收回手枪的厉寒霆。
“阿汐你为何要伤人?”
钟云汐双眼猩红:“明明是她先拿枪射我……”
厉寒霆看向在场的众人。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想置我于死地了,何必如此迂回麻烦,不如我就此了结。”欧阳听雪就将枪口对准咽喉。
厉寒霆死死拽住她:
“放开!”
“没我的命令你不许死!”
看着厉寒霆将挣扎不停的欧阳听雪紧紧拥入怀中,钟云汐痛苦难当。
厉寒霆很快有了决断:
“既然真相难辨,你们两人理应各受惩罚。”
“来人,将欧阳听雪带回房间面壁思过,我稍后亲自惩罚。”
“至于夫人,就在庭院外跪一夜吧。”
手臂鲜血直流,可钟云汐的心却比身体更痛。
厉寒霆居然不相信她。
“阿汐,我贵为一家之主,不应偏袒任何人,你暂且忍耐一下。”
厉寒霆俯下身,满脸不忍。
钟云汐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一颗心已经痛到麻木。
她强撑着起身,去庭院里跪着。
此刻正值寒冬腊月,大雪漂泊而下,地面早已结了冰块。
衣衫单薄的钟云汐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手臂上的鲜血早已结成了冰碴,就像她千疮百孔的心。
女佣们议论纷纷:
“厉总让欧阳听雪进屋跪着,却让夫人在外面跪着,这不是故意让夫人难堪吗?厉总的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我”
“可不是,都说厉总爱夫人入骨,可我看,比不得那位欧阳小姐,厉总刚才还抱着她一路哄着回房间呢。”
“你别说了,现在房间里面的声音都羞死人了,夫人也太可怜了,不仅失去了宠爱,还因为厉总对其出身心存芥蒂被活剖了孩子。”
钟云汐脚步一顿。
原来厉寒霆说的亲自惩罚居然是在床上行欢。
她苦笑着摇头,眼泪却滚滚而落。
终究是自己痴傻看错了人啊。
好在还有五日就可以离开这里。
届时总裁夫人的位置和厉寒霆她都不要了。
钟云汐再也撑不住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厉寒霆正在往她嘴里喂药汁。
“我已经查清真相,确是欧阳听雪先拿箭射你。”
“可她应该是无心之失,你贵为夫人,不该和一个女佣斤斤计较。”
钟云汐盯着手臂上的伤口,苦笑出声:
“在厉总眼中,是不是只有我任由欧阳听雪当场射杀,才算宽容大度?”
钟云汐眼中的泪光让厉寒霆心头一跳。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一番。
“厉总,欧阳小姐醒了。”
听到管家的耳语,厉寒霆几乎是瞬间收回双手。
“阿汐,你先好好歇息,明日我带你去福安寺还愿。”
钟云汐闭上双眼,泪水滑落。
喉结滚动,她最终将心头的苦涩连同药汁一同咽了下去。
她踉跄着起身,将第二粒假死药吞入腹中。
厉寒霆,还有四日你便可以和欧阳听雪执子之手。
而我也可以逃离这里。
我们都可以如愿以偿了。
……
福安寺佛音袅袅,钟声悠远。
钟云汐看着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厉寒霆和欧阳听雪,心中早已没了波澜。
她抛开两人来到月老神像前,虔诚礼拜。
“佛祖在上,信女五年前与丈夫在此求得的姻缘签,如今丈夫已经变心爱上她人,信女故来此销毁此签,以示缘尽。”
五年前厉寒霆和她一一起摇到这只姻缘签时,他欣喜若狂到泪流满面。
可如今签上刻得“生生世世”却成了最大的笑柄。
钟云汐苦笑着将竹签折成两半,扔进了香炉中。
“阿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