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茉茉，你在里面吗？”
等了不到20分钟，祁茉就听到了隔间外有人敲门。
是舒微的声音。
“我在的，微微。”
她将门开了一点缝，舒微赶紧将拿着的纸袋递进来。
里面除了卫生巾，还有一条崭新的夏季校裤，女款的。
正好是她的尺码。
她脸上的热意尚未消散。
没想到，沈妄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10分钟前，沈妄站在学校商店的卫生巾货架前给她打视频，跟她确认品牌和长度。
什么纯棉、网面，240、280，她说一句，他重复一句。
好在当时祁茉没有开自己这边的摄像头，否则一定会被沈妄发现自己烫红的脸。
全都整理好后，祁茉拎着袋子跟舒微一起走出去。
沈妄和丁承就等在不远处。
见她出来，沈妄走上前将手上的保温壶旋开递给她，“热的，喝了舒服些。”
接着，又从口袋摸出一个药盒，“我问过医务室的老师，实在难受必须吃药，喝热水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见她双手捧着保温杯，他将药盒丢进了她挎在腕上的袋子里。
头一回被妈妈以外的人关心生理期，祁茉当下说不出是害羞还是感动。
又或者，两者都有。
她凑近保温壶，任由热气飘散至脸上，轻轻地“喔”了一声。
舒微看了眼不远处的丁承，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勾出了然的笑。
她正要给沈少爷腾地方，却被祁茉一把挽住胳膊，话里透着明晃晃的依恋，
“微微，我困了，我们去午休吧。”
两个女生说着话走在前面，跑前跑后却连“谢谢”都没等来一句的沈少爷，脸色有些难受。
“噗……”
丁承很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嘴上也没放过他，“人家是好闺蜜，输给好闺蜜不丢人的，妄哥。”
“微微，听沈妄说，凳子上的血迹是你给我擦的，谢谢。”
舒微：“小事啦。”
说罢，还不忘暗中给自己磕的cp推波助澜，“不过沈妄真的考虑得好全面，我都只想着回教室给你去接热水，他居然连药都准备好了。”
祁茉还没从害羞的情绪中缓过来，红着脸点头，表示认可。
下午几门考试的间隙，沈妄时不时就给丁承发消息，询问祁茉的身体状况。
少爷肉眼可见的紧张，看得丁承直摇头：一物降一物，沈妄的劫到喽。
晚上，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的时候，祁茉终于发现自己包上的兔子玩偶不见了。
她猫着身子在座位附近巡逻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找东西的这么会功夫，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住校的舒微回宿舍了，丁承为了给某人创造独处时间，也背着包提前离开了。
是以，等祁茉起身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她和后座不知在低头写什么的沈妄。
祁茉想起来白天还没跟他道谢，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
“今天谢谢你啊，沈妄。”
沈妄没接这句话，问她找什么呢。
“哦，我挂包上的那个兔子玩偶，昨天好像都还在的，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见她找的有点着急，沈妄状似无意的问，“那个玩偶，对你很重要？”
祁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答道，“嗯，一个以前的朋友送的。”
沈妄很想继续问她，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又怕听到让自己不爽的答案，索性不问了。
“教室里没有的话，可能掉在你去校门口的路上了。”
他像个热心肠的大哥哥，体贴地开口，“天太黑了，我陪你一起找吧。”
祁茉本想拒绝他，她觉得今天已经麻烦他很多了，不好再耽误他回家。
但见他已经火速收好书包拎着在等她了，她选择不再矫情，同意了他的提议。
两人一同穿过走廊下楼，到了校道上。
校内这会其实并不黑，高三教学楼还灯火通明，校道两旁暖黄的路灯一路延伸至校门口。
赶着回家和赶着回宿舍的学生，都在下课铃响没多久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这会儿只有零星几个晃悠的学生，偶尔能听到他们说笑的声音。
祁茉很少有跟男生单独相处的时刻，她不是容易露怯的性子，却因为白天的事情，在沈妄面前有些羞赧。
“我去那边看看吧。”
她主动打破沉默，朝一处茂密的树丛处走去。
那处离主干道有点远，看着黑漆漆的，沈妄没说话，跟了上去。
他比她高出不少，由他的视线望去，隐约能看见树丛后有人影在动，还不止一个。
走得更近些的时候，他终于看清，里头有两个人在抱着互啃，十分投入，浑然不觉有人在靠近。
眼见着祁茉就要抵达树丛，他快速上前，一手拉住她的腕子，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往回拽。
祁茉微微仰头，唤他，“沈妄？”
她忽闪的睫毛扫在他的掌心，触感就像噜噜那根缠着丝带的逗猫棒，酥酥麻麻的，直叫人心软。
沈妄没有立马放开她，附在她耳边低语，“那边有人在做坏事，小孩子不准看。”
青春期的少女，对男女之事并非完全不知情。初中就有同学早恋，高中校园里更是不缺瞒着老师和家长谈“地下情”的小情侣。
祁茉很快意识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顺着路灯的光亮，沈妄看到小姑娘原本粉嫩的耳尖慢慢染上血色，头还轻微点了点，像是认可他带她离开。
看着呆愣愣的，又实在乖极了。
沈妄感到喉咙一阵发紧，他想将人一把揉进怀里，也做点坏坏的事，然后听她哭红着眼跟他求饶。
但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相比一时冲动将人吓跑，他更愿意让她慢慢习惯他、依赖他，最后非他不可地留在他身边。
强取豪夺是莽夫的做派，他惯来不屑。
两人一回到主干道上，沈妄就放开了她，不动声色道，“那边太暗了，怕你摔跤。”
祁茉还没从撞破小情侣坏事的震惊中回过神，条件反射般又说了声“谢谢”。
他好整以暇盯着她，“祁茉，你把谢谢当句号用呢？”
祁茉：“？”
“这是你今晚跟我说的第三句谢谢。”
“……”
频繁的道谢，听着礼貌，却生生将两人的关系拉到了不太熟的边界上。
他话锋一转，“我不是什么无私的大善人。既然要谢我，那你展开说说，准备怎么谢？”
这话把祁茉问懵了。
她就是顺着当下的场景脱口而出的感谢，哪里想过这人会问这么具体。
踌躇了一小会，她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沈妄眉头一挑，有兴趣了，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