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装出一脸豁达,吩咐人给大家准备好吃好喝的。转身那一刻,却把手里的茶杯攥得嘎吱响。
身后那些窃窃私语和嘲笑他听得清清楚楚,也只能咬牙忍着不发作。
南秋柔往边上挪了挪。沈海都没认出她来,她是来找薄以宸的,但这情形明显不适合见面。
正要走开,忽地眼前一黑,只听一个小伙子拿着喇叭喊道:“各位乡亲们,黑色三分钟开始了!”
刚有点慌乱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紧接着便是欢呼和叫嚣。
所谓“黑色三分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时间,做什么都不犯忌,等灯亮了,谁都不再追究。旁边有小两口已经抱在一起啃上了。
南秋柔连忙闪身避开。忽然耳边传来轻微开门声,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她想挣脱,却被那人放开后改搂着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熟悉的古龙水香气在鼻尖萦绕。
房门一关,下颌就被轻轻抬起,他的唇直接贴了下来,险些没让她窒息过去。
二人拥吻中,男人一把抱起了南秋柔,让她双腿架在他骨盆上。
坐在那里后,两人间的姿态愈发暧昧。
南秋柔想起身,腰被紧紧压住了,只好乖乖坐回椅子。她低声问道:“薄……薄以宸?”
他微微一笑,声音带着沙哑低沉:“胆子这么小还敢来勾我?”
秋柔扭过头去,嘟囔道:“到底谁勾引谁啊!”
三楼唯独一间贵宾间,薄以宸和苏瑾霸占了,旁人根本没那个底气挤进来。门口站着的众人足以看出他在村里有多大的面子。
他拨弄着她的发丝,顺手放到耳后。手指没有移开,在她耳朵边摩挲,“想要么?”
秋柔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
以宸并没立刻动手,又问:“前两回,你吃了药没有?”
“吃了。”她老实应承。
他温声道:“真是乖女孩。”
他缓缓低头,在脖颈和耳后落下细碎温柔的轻吻。
这深情缠绵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灯光重新照亮四周。南秋柔这才猛然想起苏瑾可能也在屋内,一下回了魂儿。
抬头四处环视,根本看不见第三个人。
以宸靠坐在软椅上,窗外夜幕深邃星空闪烁,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在找什么呢?”
秋柔不解:“怎么只有你在?”
“苏瑾早走了,他那边有个女人在楼下候着他。”
秋柔长出一口气,还好,没让地缝钻了。
“那、继续不?”她鼓起勇气问。
这话竟让以宸眉头微微一挑。
随即嘴角微扬:“来吧。”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搭在了她的裙角上。这条侧边开叉的裙子,他总觉得是她故意这么穿的。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沈慕白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表叔,是我,我能进来吗?”
秋柔猛地睁开了眼睛,两只手死死攥住了以宸的衣襟。
手指下意识地将他胸前的纽扣松开了三颗,指尖此时烫得像是火烧一般,颤抖不止。
这一幕落入以宸眼中,他脸色骤冷,瞬间清醒了过来。
秋柔紧抓着的手稍稍放松,“对不起,我不会这种事。”
以宸冷笑一声:“偏偏我会。”
秋柔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因为以宸那冷漠的嗓音正对门外说道:“进来。”
此刻,秋柔正背对着门,她骑坐在男人身上的样子和掀起的裙摆让人一看便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被沈慕白看见了这情景,岂不是要被抓现行。
“求你了。”
她低垂着眼睛,凑上前在他嘴角轻吻了一下,“别让他看见我,晚上我跟你回去行吗?”
以宸无动于衷。
见此情景,秋柔继续亲着,并且帮他重新扣好衬衫。哪有诱惑别人却又帮别人穿衣的道理?
但即便如此,以宸仍旧纹丝不动,无论她怎样勾引都没能让男人有任何表示。
门外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令她心头狂跳,显然还有其他人在门外。
情急之下,秋柔只好顺着他的脖颈吻下去,最后甚至用力咬了一口。
“啊——!”
“三叔,求您了。”女孩气恼地喊道。
这声音贴在他的脖子旁嗡嗡响,那句“三叔”让他心神荡漾。
薄以宸微微用脚跟一点地,转了转椅子。
门口的人看到表叔怀里的姑娘一时有些愣怔,自己闯进门来显然是打搅了不该打扰的事。他急忙退后一步,将跟着进来的其他人也全推了出去。
“对不起,我这就走。”
然而背后却忽然响起一句冷冷的话。
“过来。”
沈慕白愣了一秒,“是在叫我?”
以宸应了一声。
此时此刻,南秋柔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手握着他的衬衫越来越紧,“你要干什么?”
他轻轻拥住了她的腰:“怕什么呢?”
脚步渐近,她头也不抬地低声说道:“快让他离开!”
以宸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你说呢?”并未按她说的去做。
沈慕白不敢靠得太近,站定之后听见表叔询问,“你想要什么新婚礼物?”
他受宠若惊:“我?”
“说吧。”以宸淡声道。
沈慕白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他咬了咬牙,声音微颤地说道:“表叔,我在城西得了块宝地,想着要盖几座铺面。若你能搭把手,帮帮我,侄子我感激不尽。”
薄以宸轻吐出两个字:“成。”
这般轻易的应承下来,倒叫沈慕白有些猝不及防,心中暗悔没再提些什么难为情的要求。
“多谢表叔抬爱,日后有事麻烦您,还请您海涵。”沈慕白略欠了欠身以示感谢,目光无意间掠过椅子背后,却未能见着薄以宸怀里的人儿,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大约是看岔了眼吧。
突然,薄以宸开口打破平静:“听闻你与叶绿芜关系匪浅,南秋柔可知此事?”
闻言,沈慕白心中顿时翻江倒海起来,面上强撑着一抹笑容,“我心中唯独秋柔一人,对于叶绿芜也只是念及旧交,视同手足,并无私情可言。不知表叔这话是从何人那里听来的呢?”
“呵呵。”薄以宸轻轻笑了两声。
那笑,带着几分讽刺。望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他又问了一遍:“依你看,我还该听说些啥好?”
感受到屋内微妙而压抑的气氛变化,沈慕白匆匆告辞,“无他,无他。先走一步,若有吩咐尽管联系我便是。”语罢,他几乎是小跑着离去,甚至连关门都刻意放轻了动作,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