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两个月,冬季寒潮大风极端天气多,不宜出航。
烛息想顺着东南方向找个温暖的地方平复一下心情,赵临也认为这样也好,就破例让手下送她出航。
船只出行不久,烛息就睡了过去,恍惚间听到两人的对话。
“她毕竟是帮主的义妹,我们绑了她怎么跟帮主交代?”
“你想多了,我们可是奉了少帮主之命,带她去享福的。她既是帮主义妹,那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
“可是帮主那?”
“你就放心吧,这些年少帮主想要什么得不到?莫要多言,你看看余家的下场。”
“余家?那个医馆余家?”
“你还不知道吧,集市那日少帮主也在场,还对这姑娘一见钟情。你我心知肚明,这都是少帮主第多少次动心了,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以往可以巧取豪夺,可这次不同,她成了帮主的义妹,那就只能用计了。”
“可这不也是强抢吗?”
“你懂什么?原本少帮主支开了帮主他们,就是利用余家大姐的事,等余老头自己将她送上门。少帮主让老头在她和余紫藤之间选一个,那老头老奸巨猾,果然舍弃了她,保自己的孙女。你以为那老头真的是去赔罪的?不过是早就计划好了,迷晕她送给少帮主。我亲眼所见,是余家那个小女孩给她送的迷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整夜昏睡是被人算计了。”
“那怎么余家还会惨遭横祸?”
“说起来也是余家时运不济,算计到如此地步,却忘了余紫藤的贪婪。余老头也是倒霉,原本把她送给少帮主,这事就结了。可惜余家那个老太婆临场反悔了,一把火烧了医馆,太过引人注目。无奈少帮主只好灭口了。你看看有什么用?这老头就是命不好,拼命想保住的孙女害死了他,被他算计的姑娘帮他们了却身后事。”
“是这样吗?和官府公告的不同啊!”
“你是不是傻?少帮主不想引火烧身,当然是压住了。何况你再想想官府命案何时办的这么快?还不是少帮主施压的。没尝到甜头还惹了一身腥的事,少帮主可不会做。”
“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不然还需要你我今日如此?赶紧将她带回去交差。退一万步讲,万一被发现了。生米煮成熟饭,帮主最多发发火,少帮主再求求老夫人就过去了。”
“行,赶紧的!北上的水路不好走,必须要尽快将她送到,毕竟夜长梦多。”
听着他们的对话,烛息理清了事情始末,原来缺少的一环在这里。也是这两个蠢货轻敌,她自幼学医,怎么会轻易被迷倒。
心中最后的疑惑已了,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也罢,人类的情感本就复杂,总不能因为短暂相遇,就期望能在人心上占据重要分量。知道了事实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她见过更险恶的人心!
听着东南的鸣声,烛息轻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算无遗策,谁也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将结局推的扑朔迷离。
就像余家夫妇是贩卖人口为生,被官府处以极刑。或是余家大姑娘本是被掳过来的受害人,却走上了坑蒙拐骗的路。
余老头受人胁迫物色少女,余家老太太不知道吗?不过是助纣为虐。
最后那一把火究竟是悬崖勒马,还是示假隐真犹未可知。至于余家小姑娘又真的无辜吗?既在其位,何人敢说无辜。
既然无人阻止,想必北上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风宁城。
抬眼,只见许清沧担忧的看着她,面露愁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十分滑稽。
“许公子怎么在这里?”
烛息自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可他伤势已好,却出现在这?
烛息刚睡醒,并不想关注太多,看来体内的小玩意确实能压制脾气。也是了,在睡梦中想发脾气也不容易。
可许清沧,你是为何而来呢?
许清沧见她一脸迷茫,完全不为自身安危担心,皱眉道:“为何要轻信他人,若不是我路过遇上,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烛息知道自己被“迷晕”之事,后来确是真睡了过去。她仔细想了想,随后道了谢。“多谢!”
“这是第几次了?”
许清沧扶起她又说:“我又救了你,我们还不是朋友吗?”
见烛息疑惑,许清沧叹声道:“别叫我许公子了,唤我一声许大哥,或者清沧吧!”
烛息也不扭捏,直言道:“清沧!你可唤我烛息!”
见烛息终于改口,许清沧松了一口气,跟着回了一声,“烛息!”
“你可还在为余家之事心伤?”
看烛息的脸色不佳,以为她并未放下,许清沧只得开口道:“余家纵火的人并非是余紫藤,而是余家老夫人。余家明面上是医馆,实则还做拐卖女子之事。许是与你相处久了,老夫人并不同意将你出卖,也因此才有了后续这些事情。”
“余家并非良善?”
烛息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有些迷茫,看着像是想不明白。
许清沧只得劝慰道:“我知此事很难令人相信,起火当夜我便觉得奇怪,为何医馆失火,起火处却在你的房间。因此我去调查了一下,发现医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仔细盘查以后,终于摸清了事实。”
“是这样嘛!”得到答案烛息沉默了,许清沧看出了她的失落,便岔开话题问问烛息暂时可有去处。
烛息摇了摇头,许清沧便邀请她一同行走江湖。
烛息这才知晓,许清沧乃是御贤山庄的大师兄,此次下山乃是为了武林盟主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