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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梅呦呦的一番狠话,听在谢老二夫妻的耳朵里,只当她是在放狠话,并没有入脑入心。

尤其是谢老二,他根本就不相信梅呦呦会一夕之间变了性情。

昨天为了二丫都急疯了,还撞犁杖头寻死,不也只是把玉华藏起来了吗?

挟持了他媳妇和儿子,不也没敢真动他们吗?

他们没少一根汗毛!

一介妇人,还能闹上天去?

他丝毫不担心。

反倒是小罗氏,这两天被梅呦呦打了几次,有了阴影。

但也只是恨极了,并不认为她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而那些话听到梅家人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梅母先红了眼圈:自家姑娘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变成了这样?

梅二哥心里也不是滋味:哎,都说寡妇难做。小妹不厉害点,真的受欺负!

至于景川景屹和大春四兄妹,只听得解气!

梅二嫂让小姑子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她说,“现在回去,谢家人肯定饶不了你们母子,肯定会变着法地折磨小姑子你。

我们娘家人虽说可以为你们撑腰,但也不会住在你们谢家,总有护不住的时候。”

梅老爹,“是啊,先回家住段时间,等过些天谢家人气消了,忘了这茬,你们再回去,就能好过点。

总比硬刚好些。”

其他人也劝:是啊,跟我们回去吧!

对这个提议,梅呦呦婉言拒绝了。

自己拖家带口这么多人,住到娘家不像那么回事。

家里还有几个没成亲侄子侄女,人言可畏,不能影响了他们。

“爹,娘,二哥二嫂,你们就放心回去吧,我吃不了亏,不是还有大春他们吗?”

大春,“是啊,姥爷姥姥,你们放心吧,有我呢。”

梅二哥,“有你个屁,你爷奶卖二丫的时候你干什么呢?你就是个怂货!”

他这是怪上大外甥了。

依他的性子,到家听说这事,应该抄起家伙先干一架再说别的!

大春头一低,不敢呛他二舅。他自小就怕他。

景川说,“姑,以后有什么事派二狗去告诉我们一声,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吧。”

二狗,“表哥,你可别小看我娘,我娘厉害着呢,我二舅可能都打不过我娘。”

梅二哥,“少放屁!”

他做镖师这么多年了,走南闯北,打架无数,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没练过的女的,寒碜谁呢。

这外甥不能要了。

……

一家人又在土地庙前拉了几句家常。

二哥二嫂坚持要送梅呦呦母子回去,怕他们回了家再被刁难。

梅呦呦不让,说他们要去镇上买东西,晚点再回去,让他们先回家。

“二哥二嫂,你们放心吧,要是我打不过,我再找你们揍他们!”

梅二哥知道妹妹这也就是说说而已。

以前从没有拿婆家的事烦过他们。

问到了也只是说,“谁家不是这么过的。”

梅呦呦最后也没把自己想分家的打算告诉爹娘。

告诉他们也不会支持她。

在所有人看来,一个寡妇带着几个没成年的孩子,没人帮衬着,这日子没法过!

不如不分家,好歹还是一家人,总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

可他们不懂,说到欺负人,外人并不可怕,外人欺负了还有地方说理。

这要是被自家人欺负,不显山不露水的,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自己只能吃哑巴亏。

再说了,经过此事,谢家更容不下他们大房了。要是自己不再做受气包,那日子肯定是鸡飞狗跳,没个好了。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农学生,来到这农耕文明的社会会混不下去!

临分别时,梅母拉着女儿的手,低声说,“看在爹娘和你侄女的面子上,你别挑你大哥的理,他也不容易。”

梅呦呦,“娘,我知道。”

她知道,大哥这个妻管严没有家庭地位。

大嫂是续弦,比她还小一岁,进门后大哥事事让着大嫂,就宠出了脾气。

自从大嫂小产生下二侄女,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后,家庭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大哥处处忍让,事事都听大嫂的,都没了原则。

就为这家里才分家。

这次自己家出事,估计是大嫂不让大哥管。

怕自己沾包他们吧?

她也没忘,大春出事后原身去娘家借钱,当时只有大嫂在家,她被赶了出来!

……

梅家人走后,照顾大春的伤腿,母子四人溜溜达达往镇上走,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一架牛车。

大春以为他娘不会让他们坐车。

从这里到镇上,一人一文钱,他们就是四文,再回来一人两文就是八文。

他们家没钱。

等他娘招手让车停下,他才知道他想错了。

“娘,你有钱吗?”

梅呦呦拍了拍腰间的束带,“放心吧儿子,娘不会坐霸王车。”

大春没听懂,但他知道大概是说不白坐车,给钱。

……

到了镇上,梅呦呦让牛车停在了一间医馆门口。

大春拉着他娘不让进去。

“娘,我没事,我腿不疼了,咱不看了!”

梅呦呦知道,大儿子这是穷怕了,怕她没钱,怕她乱花钱。

也不解释,直接进去坐下。

医童上来问是谁看诊。

梅呦呦朝后指了指大儿子,然后从腰间拽下束带,哗啦啦,倒了一案子的铜板。

坐堂大夫赶紧招呼大春进来。

大春见他娘真有钱,这才磨磨蹭蹭地进来,还是不肯坐下。

“娘……”

梅呦呦,“娘什么娘,你想当瘸子我还不想当瘸子他娘呢。坐下!”

大春都傻眼了,这还是他娘吗?

慑于亲娘的威压,大春只好坐下来,把腿伸给大夫,说了一下受伤及治疗后情况。

大夫在他腿上仔细摸过后,说,“耽误了。骨头没接好,错着位呢。”

梅呦呦,“你能治吗?”

大夫,“能是能,就是得受点大罪,小伙子能行吗?”

大春,“得多少钱?”

梅呦呦使劲拍了一下他脑袋,“钱钱钱,钱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你该操心的吗?你就回答大夫,你能不能受这个罪就行了。”

大春,“我能!”

还有什么比拖着伤腿更受罪的?

大夫,“他年轻,骨头长得快,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这腿骨呀,虽然错着,也长在一起了。我需要打断,再重新接。这能活活把人疼死……”

大春,“我不怕,我能忍。多少……”

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梅呦呦,“多少钱?”

大夫,“这不是一锤子买卖,第一次打断再接上,需要三两银子,这还不包括买药的钱。以后的诊金按次收,也不包括药钱……”

“第一次药钱是多少钱?”

梅呦呦听得不耐烦,啰哩巴嗦,刚才就想打断他了,是她忍了又忍。

这下是真没忍住。

大夫仍旧不急不慌,慢条斯理地道,“那就看你要用什么档次的药了。上好的……”

梅呦呦气得想骂娘。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我忍者,他是龟!】

“就一般普通的药,需要多少钱?”

大夫,“怎么也得几十文。”

梅呦呦,“我们今天钱没带够,过几天来找你。今天诊金多少?”

大夫,“你们要是过几天还来找我,那今天应该免费,可……”

梅呦呦,“谢谢!谢谢你啊!我们回头见。”

说完收拾好医案上的铜板,拉起大春就出了医馆。

然后,又去了另一家。

大春,“娘,要不咱们别问了,大概都差不多。”

梅呦呦没理他,自顾自进去,说了几种草药和分量,让他们给分开包好。

付了62文钱。

在大春的注视下,提着大包小包大摇大摆走出来。

“娘,这是你给我买的药?你找谁开的方子?”

怎么感觉一点也不靠谱?没有方子全靠嘴说,没写剂量,全凭现场琢磨。

这药煎完了我能不喝吗?

梅呦呦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呵呵一笑,“不是给你的,是给耗子的。”

“什么?”

大春当场石化!

带他来看病,一不开方二不买药,买点药还是给耗子的。

耗子是谁?

是他家的耗子洞里的耗子吗?

梅呦呦也没解释,怕人听了去,想回家再说。

配方可是绝密,被有心之人揣度了去,她还怎么挣钱?

给几个孩子买了糖糕,又去买了一斤白面,一两香油。

一下子又花了她76文。

这钱是真不禁花呀!

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白面和香油可以偷,但现在她手里有钱了,不想那么干了。

掉价!

那边大春更加郁闷。

一钱药都没给他买,净买了些没用的东西,本来钱就不够,这一下更少了。

看来,他这腿想治好是没有希望了。

年初他追兔子,摔下山坡断了腿,请村里郎中接上后,爷爷奶奶就不再出钱给他看病,说躺两天就好。

是娘拿出了所有积蓄,请郎中开了方子,喝了几个月汤药。

最终还是落下了病根,成了瘸子。

他不怨娘。

娘已经尽力了。

可今天呢,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扎他心呀,给了他希望,又毁了,还不如不带他来。

……

看到大儿子垂丧的脸,梅呦呦才惊觉自己做错了,让大儿子误会了。

忙拉住他低声道,“娘买这些是为了挣钱,等挣了钱就给你治腿,你先忍几天。”

“哦”了一声,大春这才释怀。

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嘛,娘不会不管他死活。

再忍几天而已,反正现在快入冬了,地里活计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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