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闪烁。
好想抱紧他这条大腿。
跟着他肯定有肉吃,哪怕是手里漏个缝儿,也够她荣华富贵后半生了。
可看他嫌恶的眼神,转而又想到书中原身下场。
温初宜猛地摇了摇头。
不!
不行。
算了,还是踏踏实实地靠自己去拼出一片天地。
这可是个遍地捡黄金的时代。
赚钱的机会随手抓一大把,何必趋炎附势地靠别人?
靠山山会倒,靠人会跑。
什么年代都要靠自己。
想清楚后,温初宜浑身轻松。
扬起头,声音清脆娇俏,回他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还了,不过,等我以后有好吃的,定会分你些,也让你尝尝。”
顾博远无视她的兴奋。
黑眸落在她脸上,先前白嫩的脸上多了层黑灰,又收敛情绪。
原来这是她的保护色。
顾博远重新审视她。
刚开始,他以为是温家为了攀高枝,故意设计陷害于他。
可现下来看。
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的死活。
诬陷他,只为求财。
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逃离眼前的生活,但若是让他发现她敢对自己耍花招,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温初宜见他对自己冷若冰霜,撇过头,也不再说话。
算了,按现在这个剧情。
没准在他眼里,自己是个诡计多端心机女。
为了能摆脱农村,上赶着钻他被子。
他既能答应,同意假结婚,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就已经是万幸。
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想办法。
可是,在后世有那么多新闻报道拐到大山里的高知女人,被整整圈禁几年甚至几十年,直至疯魔也没能逃离。
更别提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
太多法律管不到的地方。
借着娶媳妇贩卖妇女的人太多,多少无辜妇女都惨遭毒手。
加上陈翠平这个继母打着为她着想,名正言顺的幌子,她怕是只能是新闻里囚禁到不见天日的山洞的疯子。
因此,顾博远现在是她唯一的出路。
不得不与他做这笔交易。
思索间,终于来到了刘赤脚的医馆进行了简陋的包扎。
温初宜看着顾博远手臂胳膊上用床单作违和的扎带。
眉间轻蹙,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赤脚医生。
朱唇张翕间,吐露出令人心旷神怡的软调子,完全不像在家里时的强硬。
“刘叔,他这伤口要先用淡盐水冲洗,而且这个纱布太厚,不利于伤口恢复,有没有薄一些的?”
本是忙碌收拾医用器具的刘赤脚闻言。
意外地抬头看向她。
“温老二家的闺女?”
听着是疑问句,语调却是肯定的。
温初宜点点头。
“嗤,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看把你能耐的,不行的话,你自己来包扎,跑我这儿来现什么眼?”他嘲讽道。
他可是听说了,温老二大闺女和个外村人当街又搂又抱。
甚是不要脸。
刚刚若她不是借着村长的名义,他还不愿意给看病。
如今还敢说自己包扎不行。
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敢出来游荡?
说罢,把手里的“纱布”用力一摔,直接朝着她的脸扔过来。
温初宜下意识接过。
看着他嘲弄表情,立即明白了,定是这几日村里传出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原身自小在打压中成长。
胆小又敏感,受了委屈也不敢同别人倾诉。
除了住在隔壁的秦奶奶。
无人知道她这么多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众人皆认为有了后妈,生活艰苦些,无可厚非,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哪有放着亲生的不疼,去疼爱继女的?
刘赤脚住在村东头,也不了解情况。
听闻村里那些闲散话后,恨其不争,女孩子家家的,不自爱,竟与男人当街……
温初宜已然猜到,她明亮如星辰的双眸转动。
忽地计上心来。
身形微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虚弱地扶着旁边的桌子。
眸底顿时蓄满了泪水,委屈地看着他,“刘叔,你怎么能打人呢?我的头好晕。”
旋即跌坐在地。
神思恍惚。
刘赤脚:“……”
绷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想干吗?我可没有打到你,这而这么轻,想来我这儿碰瓷?没门儿!”
温初宜虚弱地说道:“刘叔,你误会我了,不怪您,是我体质太差了。家里穷,为了供妹妹读书,平姨说只要我少吃一口,妹妹就能上学了。
这么多年,我天天吃些剩的残羹冷炙,饿脱力,才会站不稳。 ”
她“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再加上昨日被人推入到河里,被救起来后,高烧到现在还没退,所以才有些体力不支,并不怪您。”
刘赤脚原名刘大军,祖上会些医术传到他这儿,在这穷山僻壤红河村,倒显得他厉害。
平日里,乡亲们都找他看病。
在村里颇受人尊敬。
温初宜不能与他正面硬刚,选择怀柔策略。
这么容易就被谣言煽动的人,脑子大多不灵光,否则也不会任人牵着鼻子走。
果然,听到她的话。
刘大军睁大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和心疼。
不确定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平姨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初宜温顺地低下头,嚅嚅地说道:“她肯定说我好吃懒做,可是自从八岁开始,家里所有活都让我做,大到洗衣做饭,小到倒她的夜壶……”
刘大军:“……”
看他不相信,便将衣袖撩起,露出伤痕斑驳的小臂。
她皮肤白嫩,只掩了脸上。
此刻露出白的发光的小臂上显现极其碍眼的伤痕,新伤旧疤,看着有些渗人。
“天天拳打脚踢,棍棒加身,有时候还用刀……”
刘大军这里可不仅仅是看病,更是红河要的信息中心。
无论农忙还是闲暇,大家都喜欢来他这儿来话家常。
这个时候还没电视机。
众人最大的消遣便是家长里短,一件事能传得神乎其神,好不热闹。
温初宜既然占了她的身子。
离开之前,必须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受到惩罚,以解她这么年的委屈与无奈。
正好借着这机会将陈翠平诸在原身的恶行全都抖落出来。
只是她越说,心底的委屈就越深。
她明显感觉出这情绪来自心灵深处,那个受尽欺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