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再次醒来时,是在丫头房的床上。
看外头的天色,约莫是申时。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发现自己正整整齐齐地穿着平日里那套丫鬟服,发髻摸着也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陆定渊的那块玉佩和一盒水红的胭脂在她枕边摆的整齐。
沈枝意拿起那胭脂皱了皱眉:“谁买的?怎么挑了这样粉的颜色,好难看。”
吐槽过后,她将那玉佩和当掉金簪得来的十五两银子一道收了起来,放在自己存钱的小木盒里,塞到枕头中藏了个严实。
刚放好,便听门口隐隐约约有笑闹声,赶忙坐了起来。
“哟!瞧瞧我们阿意多会睡,一到饭点便清醒了。”明月挽着一个小丫头的手正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恨意。
那日明月本应被拉去打板子,却不知为何竞得了陆夫人的青睐,被救了下来,大家都说,过不了多久她便要被调去陆夫人院中了。估摸着也正是因为这个,明月如今更比以前还更张扬了几分。
那小丫头素来是个好性子的,只拍了拍明月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长得漂亮就是好,看看人家,如今不就得了世子的看重了?”
“明月”身边的小丫头微微摇了摇头,小声劝道:“别说了”
“让她说呀!为什么不说?”
现在正是丫头们吃饭休息的时辰,春华和几个小丫头一起刚走进院,大老远便听见明月扯着嗓子说些不入流的话,小跑几步从明月身边挤了进来。
“依我看就是要让她说出来,也好让大家知道知道,这人到底有多不知好歹。”
“春华,你在这管什么闲事?看她被世子看中,你们便想着抱上她的大腿跟着鸡犬升天了?”
“明月,我说你差不多行了,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心脏眼脏么?”
春华掐着腰骂道:“韶光院的人将阿意送回来的时候都说的清清楚楚,人家是被临时拉去帮忙,过于劳累才昏倒的。”
“世子罚你也不过是看不下去你欺负人,还是阿意替你说情才保住了你这条讨人厌的舌头,你不光不知感恩,反倒是恩将仇报,若我是阿意才懒得管你。”
“春华,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到底是谁在胡说你心里清楚!”
眼看两个人就要掐起架来,沈枝意三步并作两步挡道春华身前:“明月,你到底有完没完?”
明月还欲再说,却被房中其他几个丫头拦了下来:“差不多行了,再吵下去又没饭吃了,快走吧。”
眼看明月被几个丫头簇拥着拉走,其余的人也零零散散地走了出去,春华拍了拍沈枝意:“阿意,我们也去吃饭吧。”
她向来性子直爽,大大咧咧的,是除了小桃之外唯一一个愿意和沈枝意亲近的人,若是往常,沈枝意定不会拒绝她。可如今沈枝意被陆定渊折腾的全身都快要散架,此时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掏出给小桃买的荷花酥,分了一半装好递给春华:“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没有胃口,这点心是我去韶光院帮忙时得的,你拿去尝尝。”
春桃当即便掰下一块放入口中:“真甜,阿意你人可真好。不像那个明月,干活时就经常偷懒,还总是莫名奇妙针对你。”
沈枝意摇头:“可能她有她的理由,不去理会便是了。你快去吃饭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好吧,那我先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别的等我回来帮你做。”
沈枝意点点头:“好,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