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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贺盛几个原本在打游戏,听到陆越珩说带了夜宵,一个个叫着义父,扔下手机争先恐后冲向门口。

一开门就看见陆越珩提着好几个保温袋,袋子很高级,低奢的墨金色,右下栩栩如生的墨鹤盘旋在江鹤楼三个字上,尾翼还是烫金设计。

贺盛哇了几声,快速接过袋子。

沈子默注意到袋子上的logo,一脸惊喜:“卧槽,这是那个人均消费上万,还贼难预约的江鹤楼?”

陆越珩点了点头,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瞄了眼问泠的床铺,“除了保温盒里的粥,其他的你们随便吃。”

宋桥注意到陆越珩的视线,凑过去,手做喇叭状小声道:“珩哥,问泠睡了好久,从中午到现在有十多个小时了。”

闻言,陆越珩眉峰高挑,插着兜吊儿郎当走进宿舍,语气十分不屑:“他睡成了猪样关我屁事?”

宋桥:“……”

大哥。

你刚刚都斜眼了。

宋桥刚吐槽完,转眼又看见嘴上说着不屑的大少爷腿一伸,故意往问泠的床腿上踹了踹。

“谁家猪光睡不吃?起来,吃几口去睡更像。”

室友们:“……”

哥你这嘴是真欠。

床被踹得小幅度摇晃,床帘里的依旧没半点动静,陆越珩感觉无趣,想掀起帘子看一眼,“啧,我们宿舍成停尸房了?”

刚抬起手。

虚弱清冷的声音就隔着布料冰刺一样扎来。

“……滚。”

陆越珩脸一沉,收回手,转身就走,“谁稀罕理你,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收尸,变成厉鬼一哭二吼三断头,吵得我们不安宁。”

一旁正在拆宵夜的室友们:“……”

哥不止嘴欠还邦邦硬。

问泠没再出声。

陆越珩拿上睡衣就去了浴室。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宋桥听出问泠声音有些哑,小心翼翼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问泠没回,他们估摸着可能睡太久的原因,于是继续拆包装袋,准备炫夜宵。

因为问泠还在睡,大家的动作都很轻。

浴室里。

陆越珩把睡衣当成问泠,扭成了麻花,要不是身旁没有银针,他恨不得写上问泠的生辰八字,把衣服扎成刺猬。

自己真TM贱!

人家屁股都冷成冰了,自己还舔着脸贴上去!

他原本在家美滋滋撸猫逗狗,崽子们一个月不见,特别黏人,摇着尾巴对他又亲又舔,好几只崽子都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还有被虐待致残的,那时它们一直发抖,很瘦,很可怜。

撸着撸着,他想到了问泠。

同情心就这样开始泛滥,屁颠屁颠跑了回来。

甚至还……

陆越珩动作一顿,手插着夹克侧兜,摸到里面的东西,五指攥紧,舌根抵着后槽牙冷笑,阴恻恻发誓。

要是再管那不知好歹的犟种。

自己就是狗!

陆越珩洗漱完出去和室友们一起吃起了夜宵,期间没有往问泠的床铺看一眼,直到——

夜深人静,熄了灯,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被问泠的床硬控,因为他的上铺就是问泠。

“……”

算了。

谁叫自己是个大善人呢。

东西买都买了,钱不能浪费,布施给可怜虫吧。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室内,让宿舍不至于一片昏暗,陆越珩翻身下床,趁着室友都睡了,从椅子上拿起外套,摸出那东西,掀起问泠床帘的一角飞速扔了进去。

问泠自发烧后头痛欲裂一直没睡着。

生病使得他听觉愈发敏感,一点小动静耳鼓膜就针扎似的疼。

他正对着墙,脸颊酡红,额角满是冷汗,从陆越珩翻身下床的那一刻,他就听见了声音。

感觉什么砸在了肩上,问泠烦躁蹙眉,脑海里幻化出五匹马,把陆越珩分尸的同时,咬着干涩发烫的唇,艰难地抬起瘫软乏力的手臂,摸了几下,才摸到那东西。

塑料袋在指骨摩擦中哗啦作响。

问泠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拿到面前,忍着难受睁开眼,定眼一看,竟然是两条药膏和一袋棉签。

药膏全是英文字母。

翻译过来一条消炎祛红肿,一条祛疤。

“???”

问泠愣住,心脏突兀地跳了一下,脑海里仿佛有一串电光闪过,本就烧得混沌的脑子瞬间短路。

是陆越珩那SB脑子真进水了?

还是……

我烧傻了?

问泠头很疼,不想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浪费精力,撑着床缓慢坐起,伸出手,直接把药膏扔了出去。

药刚砸地,下铺就传来了熟悉的骂声

“艹!”

下一秒。

帘子被掀起一角,药膏又给扔了回来。

“……”

问泠湿红的眸子迸射着冷光,感觉自己干干净净的地方仿佛被脏东西入侵、标记了一下。

高烧让他比平时更犟、更幼稚,哪怕手臂撑不住身体,一直在发抖,他还是抓起药膏往外扔。

仿佛这是赛场。

药膏是来回击打的羽毛球。

非得跟陆越珩争个你胜我负不可。

陆越珩也很犟,问泠扔出去,他就扔回来,每一次还比上一次更用力,时不时还在冷笑。

拽得药膏像巨大的恩赐。

对方要是不收下,就是不知好歹。

问泠几个动作耗尽了体力,额角都是汗,呼吸带着隐忍虚弱的喘息,气若游丝,却又引人遐想。

他又一次把药扔出去后,外面的陆越珩受不了。

陆越珩一把床帘掀起大半,锐利的丹凤眼半眯着,压迫感十足,“你这声音奇奇怪怪的,勾引谁啊?我直的……!”

的字才发个半个音,陆越珩就愣住了。

四目相对,问泠脸颊酡红,思绪有些迟钝,只是蹙眉盯着对方看,微眯的浅眸透着些不开心。

他还没反应过来。

帘子就放下了。

门缝外的光被遮住,问泠湿红的瞳孔变得黯淡,滞缓地想,自己是不是赢了,是不是可以躺下睡了?

不料。

陆越珩在下面弄地叮当响,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紧跟着。

床忽然晃动,床帘从对面被掀起。

陆越珩皱着眉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张嘴就骂。

“你脑袋有坑还是没嘴,发烧了不会吱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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