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这二字一提出口,足以让孟北修心生一丝敬畏感。
那已经不单单上嫁这么简单。
初禾嫁入程家,直接能让迟家实现阶级跨越。
孟北修嗤笑出声:“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京城的权贵,程家?我劝你还是洗洗睡吧,别青天白日做什么黄粱美梦了!”
“做黄粱梦的是你。她配得上最好的。”
程墨京低眉瞧他,墨眸通透的凉薄与疏冷,“单买过了。吃了顿好的,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回去后拉黑联系方式,别再让我看见你。”
孟北修的脸色煞白,自尊被狠狠羞辱碾压一番,又毫无还击之力。
他气得摔椅子就走。
初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微蹙。
程墨京倒自在给她夹了筷海鲜:“还舍不得?”
“我在想,之后怎么跟迟家那边交代。”
“迟家给你介绍的什么货色,跟你交代了么?”
程墨京嗤笑,“孟北修,玩女明星、嫩模,寻刺激,用工具,残忍到把人玩进医院的好几个,进过几次局子被他爸捞出来。”
光听文字,初禾心口都一颤一颤的。
才放入嘴里的蟹肉,顿时味同嚼蜡。
她愣神看向程墨京,充满后怕。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迟家要故意恶心你。”
程墨京斜倚着,云淡风轻一句,“迟叙也不管?”
短暂的沉默,初禾大脑嗡嗡的。
换作从前,迟叙还没出国时,他连林序南都不许初禾多接触。
就因为林序南总夸初禾可爱,总开玩笑地问初禾,要不要当他妹妹试试。
但现在,迟叙阻拦过,最后还是妥协,同意她与孟北修接触。
初禾心尖酸酸地,像被挤了一把柠檬汁,甚至有很浓的苦味。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初禾放下刀叉,轻轻擦拭唇角。
一句客套话,程墨京十分当真,沉淡问:“怎么谢?”
初禾抬头,与他视线短暂交汇了下。
他眸光像火,肆意而露骨,烫红她每一寸皮肤。
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墨京拿外套起身,“送你回去。”
初禾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
车子停在一处幽暗的地方。
他身子压过来时,初禾听见男人炙热又迫不及待的喘息。
在车上是第一次,刺激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吻得充满失控和侵略性。
初禾手指穿入男人细密的黑发中。
心想,这样狂热如火的程墨京和初禾,也只有彼此见过。
她从不知道,除了她,是否还有其他女人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身份权贵,又处处暗藏危机,女人就是把柄,他从不轻易外露。
进行一半,程墨京感受到了抗拒。
他及时抽回意识,低头看怀里的女人。
她眼角微粉,嗓音沙哑:“我好像来例假了。”
激烈的火焰淡去,程墨京才缓缓直起身,看眼显示屏日期。
是这个时间。
初禾窝着身子:“对面有家罗森,你能去给我买个卫生巾吗?”
程墨京理了下衬衫领口,幽暗的视线迸出丝冷笑。
他捏了她下颌一把,“你挺不客气。”
初禾直直瞧着他,“你刚才脱我衣服时,也没多客气。”
他眼尾略略上扬,摘了车钥匙,便开门下车。
程墨京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么拥挤又闷热的地方。
他一米八八的身形,需要侧着身十分小心,才能不弄掉货架上的物品。
半天找到女性用品处,程墨京伫立在琳琅满目的一排货架上,陷入沉思。
他拿起一包,捏了捏,摇了摇,不明所以。
旁边各种各样的女人路过,或惊异,或避之不及。
导购员看不下去,端着微笑上前:“这位先生,您是给女朋友挑卫生巾吗?”
他顿了两秒,放下手中的商品:“算是。”
“这两款都是销量冠军,轻薄、舒服也不容易侧漏。”
程墨京大手一拨,进货似的全都扫进购物车里:“都要了。”
走出超市,他拎着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卫生巾,十分惹眼。
未注意到街道尽头的银行门口,停着辆奢贵的宾利慕尚。
银行门打开,一位身穿Giada紫貂的贵妇走出来。
保养精致的脸平整光滑,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身侧两人是她的助理,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她的包。
女人走下台阶时,恰好看到街角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
“墨京?”她微微皱眉,撇下助理,踩着小羊皮靴追过去。
“程夫人!”身后二人追过去。
程夫人走过转弯口,正好看见程墨京拎东西上车的画面。
她眯着双眼:“墨京的副驾驶是不是坐了个女人?”
车子没有多留,疾驰而去。
“有吗?”两位助理疑惑,天色太暗,他们都没看清。
程夫人定定注视着程墨京的车子离开,眉眼凝着一丝深沉,转身离去。
*
“这是打劫了超市卫生品区吗?”初禾被鼓鼓囊囊的袋子挤到角落坐。
男人双手扶方向盘,解释得自然:“以后不都用得到。”
“……”
初禾去附近的公厕收拾好自己,程墨京送她回了学校。
……
自这事后,初禾不再回迟叙家,刻意与他保持着疏远。
在学校时,顾皎皎还关切地喊她去两次办公室。
一次,是问她和孟北修的相处状况。
初禾只说,没有眼缘不喜欢,就删掉了。
她没心思去想,顾皎皎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跳。
这种事,倒是迟夫人做得出来。
第二次,顾皎皎问她怎么不回迟叙那里住了。
初禾说,过了年就彻底搬走。
她看见顾皎皎眼尾有一丝松弛的笑。
嘴上却劝着初禾,说迟叙挺想她的,还是要多回去看看。
场面话还是真诚话,初禾分辨得出来。
她选择不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