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裹挟着自己抓来的几人飘入一处森林中,梦妖将他们分别挂到树上。
身旁的藤蔓立刻缠绕住了她们。
梦妖满意的看向自己的杰作,决定再去找找其他目标,她再次离去。
叶冰裳缓缓睁开双眼。
此处林木参天,如仙境一般,脚下的花草如绿毯一般铺开,延绵无际,还有萤火闪烁,如今明明是冬日,这里却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叶冰裳划破指间,血液缓缓从手中滴落,藤蔓在触碰到血液的一瞬间枯萎。
挣脱束缚后她往顺着邪骨的指引找到了嘉卉,拿出匕首在掌心划下,顿时血如泉涌。
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周围的藤蔓开始消散。
嘉卉的梦境——
梦中的嘉卉似乎又回到了小姐被推落水那段时光,只是梦里的冰裳在寒冬腊月落水后,病得奄奄一息,药也喂不进去。屋外漫天风雪,嘉卉趴在床边止不住的哭泣。
找来的大夫也都让二小姐那个泼妇拦了回去,求了老太太也没用,对方只回了句,“不过就是落水着了点风寒,大惊小怪什么,叫大夫来是想败坏囡囡的名声吗。” 她就这样被赶了回来。
看着叶冰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嘉卉跪在地上不停的祈求诸天神佛,希望看在自家小姐做了那么多好事的份上,就眷顾她们一次吧。
她自小没有家人,从幼年来到叶家后就一直陪伴着小姐,俩人一起度过了叶家最煎熬的岁月。
还记得那年是年三十的夜晚,因叶夕雾不喜,闹了一通,老太太让叶冰裳以后都不必来前厅吃年夜饭了,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就行。
嘉卉还是个孩子委屈极了,一回到院子就哭了起来,“老太太怎么能这样偏心,怕二小姐不开心,就连年夜饭都不让小姐你去吃!”
叶冰裳虽难过,却还是抱着嘉卉安慰道:“不让去就让不去吧,嘉卉不哭了,以后咱们俩一起在小院子里吃年夜饭,还不用看见讨厌的人,多好啊。”
嘉卉扁着嘴,哭得像个小花猫。
“不哭了,我们去放烟花吧。”冰裳耐心的拉着她去放烟花,挂灯笼,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终究还是孩子心性,俩人很快忘记了前厅的不愉快,玩得不亦乐乎。
叶冰裳又在嘉卉睡着后,往她的枕边悄悄塞上一个红包,两个孩子就这样一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天亮了,嘉卉本想摸摸小姐额头,看还烫不烫,却发现自己摸到的叶冰裳是冰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她颤抖着伸手去探了探鼻息,一点气息也没有。
叶家这座吃人不见血的魔窟,还是彻底将她和小姐逼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来这是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明啊,好人也不会有好报…….
嘉卉趴在床边大哭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家小姐就这样没了,屋外风雪交加,她的小姐永远长眠在这寒冷彻骨的冬日。
梦中的场景被一滴滴鲜血灼穿,耳边呼啸着风雪声似乎也停歇了,房中的景象开始在她周围消失。
嘉卉跌出了梦境,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叶冰裳关切的目光。
怎么回事,她刚不是在给小姐嗷嗷哭丧吗?怎么小姐又活了?一切都是梦吗?好尴尬…..
“小姐你还活着,我梦到你被二小姐推下湖后没了……呜呜呜。”看着又活了的小姐,嘉卉又是一顿哭。
邪骨:别煽情了,梦妖要回来了,让那小丫头躲好。
冰裳拍了拍嘉卉的后背,并示意她躲到一旁。
梦妖因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再次折返了回来,却发现自己的藤蔓居然消失了!
化作黑雾盘旋在叶冰裳的上空。
“你这个凡人竟能毁掉我的藤蔓,倒是我小瞧了你 !我如今就吃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梦妖先是惊讶又怒不可遏,这个该死的凡人。
黑雾不断围绕着叶冰裳,将她卷至半空。
梦妖化作的黑雾呼啸着向她袭来,一缕缕钻入她的眉心,却发现她的脑海中悬浮着一块诡异的东西。
这时叶冰裳指间的戒指泛起紫色的光芒,开始将周身的黑雾尽数吸纳。
轻敌的梦妖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她的力量好像被这凡人吸走了,想要挣脱却发现被死死困住。
“不,放开我——啊!”梦妖的尖叫声十分凄厉。
另一旁的嘉卉捂着脸躲在树后,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给小姐拖后腿。
梦妖的叫声越来越小,邪骨:“拥有力量的感觉如何?”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任人欺凌。”叶冰裳看向手中闪烁着的诡异光芒。
梦妖魂飞魄散后,黑雾消失,她缓缓落在地上。
邪骨大人:“恭喜你,总算走出了第一步。”
说实话像叶冰裳这么能忍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前世这么多年的折辱欺凌,她居然还能忍到嫁人都没啥报复心理,后面国破家亡才毒死了一个老太婆。
换了他高低得把孔雀胆放井里,全家一起升天。或者像那小丫头提议的一样,在家的时候就直接绣龙袍,让盛王给个满门抄斩大礼包,全都别想活。
还有就是般若浮生那,换他听见萧凛说心疼叶夕雾,他高低得给对方几个大耳刮子,不但让你心疼,脸也疼。
问就是天欢后遗症,看见蚌精的脸就烦人,然后披麻戴孝天天给腾蛇长老们嗷嗷哭灵,人家虽只当了一回天欢,但想到长老们和那些腾蛇族的俊俏少年郎们直接心痛一万倍!恶心不死他们“邪骨”都两个字倒过来写。
邪骨陷入了无限遐想中,自己怎么能如此有才….
叶冰裳:“这家伙为什么在转圈圈…..”
仙境一般的花草绿茵随之消散,被抓来的人都倒在地上,附近还有森森白骨,应该是过去被吞噬的人。
没有了声响后,嘉卉探出小脑袋,发现冰裳还在那傻站着,她跌跌撞撞的跑去。
“小姐,天要亮了,我们快走吧,一会那些百姓醒来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俩人把沾有血渍的外衣扔到树下,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