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柳如云瞬间暴跳如雷,抬手直直朝着慕黎的脸颊挥去。
慕黎眨巴了两下清亮的眼眸,神色轻松惬意,今天她休息好了,有的是精力陪她们玩。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陡然响起,在寂静的小院上空炸开。
周遭的丫鬟们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在原地,眼眸瞪得滚圆,满脸的错愕与惊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这这这……平日里逆来顺受、任人拿捏的四小姐,竟反手给了向来高高在上的柳夫人一巴掌?
柳如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慕黎,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声嘶力竭地质问。
“你,你敢打我?”
慕黎仿若无事发生,慢悠悠地揉了揉方才扇人用的手腕,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轻笑,抬眸看向柳如云,语调轻快。
“怎么了?手劲没使够,你没感觉到吗?不然……再来一下?”
话落,她当真扬起手,掌心在空中晃了晃,那副模样,似乎真打算毫不手软地再扇柳如云一巴掌。
“慕黎,你真是疯了!连我都敢打,来人啊!来人!”
柳如云彻底乱了分寸,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气急败坏地指挥着一众家丁。
“给我把她绑起来,今儿个我非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家丁们闻声,迅速围拢上来,将慕黎团团围住。
慕黎却不慌不忙,双手抱胸,神色镇定,高声喝道。
“柳夫人,你确定要这么对待将军府的遗孤、皇上钦定的太子妃吗?”
柳如云身形陡然一僵,她下意识地眯起双眸,寒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慕黎星眸闪烁,清亮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字面意思!我身为将军府唯一的血脉,自然是这府邸唯一的主人;再者,我可是皇上金口玉言钦定的太子妃!你既非我亲生父母,又未曾得我爹娘托付管教之权,可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横加管教!”
原主估计就是被她们拿捏住了,原本那么骄傲的人,连死了都没人知道。
还有始作俑者——慕雪,给她等着。
柳如云暗暗攥紧了拳头,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怒,心下暗忖:雪儿说得没错,这丫头如今还真像是换了个人,行事作风全然没了从前的绵软怯懦。
不过,她冷哼一声:“你是皇上定下的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心仪的可是雪儿,你不过是空有名分罢了!”
慕黎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丝丝冷意,故意反问道。
“所以,柳夫人这是觉得皇上的旨意不重要,太子的个人喜好反倒能大过皇上的金口御令是吗?”
柳如云瞳孔骤缩,神色一怔,下意识地矢口否认:“你……你胡说!”
“哦?方才你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慕黎不过就是轻轻一激,便瞧出柳如云已然乱了阵脚。
“慕黎,我看你是愈发的没规矩了,简直是目无尊长!今天我便好好教教你何为礼数,省得你整日里肆意妄为,丢尽将军府的颜面!”
柳如云怒目圆睁,抬手一挥,示意一众家丁立刻动手。
慕黎却仿若未见家丁们的虎视眈眈,她挺直了腰杆,字字掷地有声。
“怎么,被我说中你们的丑恶意图了?你们不仅妄图霸占我将军府积攒的家业,还不择手段地打起了我婚约的主意,想把本属于我的太子妃之位,送给慕雪。”
“更甚者,盘算着杀我灭口,好将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柳如云瞬间气急攻心,脸色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她指着慕黎,气急败坏地吼道。
“慕黎,你好大的胆子!还不住嘴,再胡言乱语,小心遭了报应!”
慕黎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啊,平日里人前装出一副温婉和善、恪守礼教的模样,实则背后尽是腌臜算计。
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一股脑儿往自己身上揽,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命消受,贪婪无度,迟早要付出代价!
“我慕黎,实打实的将军府唯一的嫡亲血脉,是这府邸名正言顺的主人!可你们呢?”
“鸠占鹊巢,硬生生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还变本加厉地肆意欺辱我。”
“在这将军府里,一个小小下人都敢对我肆意羞辱,全然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们整日大鱼大肉,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液,用的是绫罗绸缎,尽享荣华富贵,却把我扔在这破败不堪、阴暗潮湿的破院子里,粗茶淡饭勉强果腹,夜里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我这皮包骨头的身板,若是走出去,旁人能看得出我已快是及笄之年的姑娘了?”
慕黎说着,步步紧逼,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
“还是说,柳夫人你打的主意更为狠毒,妄图把我关在这院子里,消磨我的意志,困我一辈子?”
就因为原主大胆示爱,抢了她女儿的太子妃名头,就将人关在这院子里。
“让我无声无息地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烂掉,你们便能毫无后顾之忧地霸占将军府,尽享富贵荣华了?”
原主的爹娘,为了家国大业,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壮烈牺牲!
他们用热血与性命,为这朝堂、为万千百姓筑起一道守护的壁垒,换来的是无上荣光与荫庇家族的恩泽。
可身为她的叔姨,承蒙她家的诸多照拂、尽享荫荣,不思感恩回报也就罢了,竟对她如此苛刻!
不对,这哪是什么苛待,分明就是丧心病狂的恶意针对。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作呕,原主本应有着光明璀璨、顺遂无忧的未来,有着将军府嫡女该有的尊荣与体面。
不必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院里受尽委屈、苦苦煎熬。
可就因为这群贪婪无厌、自私自利之人的算计与霸凌,硬生生将她的人生搅得支离破碎。
她的人生本就不该如此,她现在也只是把这些人欠她的原封不动的拿回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