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明熙便端坐于书桌前,奋笔疾书。
写下和离书。
大步流星的往王爷厢房走去。
“登枝,带上嫁妆单子,去裴玄那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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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不能进去。”兰芝在门口高声吼道。
“滚开。”登枝把兰芝推开。
裴玄自今日起被禁足,故而并未早起,此时正紧紧搂着许云禾。
忽闻门外传来声响,他微微皱起眉头。
“何人在放肆?把王府当菜市场了吗?”
怀里的许云禾听到声响,悠悠转醒,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裴玄你可真能睡啊,日上三竿了你还不起身。”
裴玄抬眼瞧见来者是明熙,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他暗自思忖,想来是昨日夜里未让她侍寝,她这是吃醋了,所以一大清早便赶了过来。
裴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许云禾赶忙迅速穿好衣服。
微微蹙起眉头,语带不悦地说道:“姐姐身为世家大族之女,理应知晓礼仪规范,怎可如此莽撞,不敲门便径直闯入呢?”
“敲门?哼,我进我丈夫的房中,何须敲门?倒是你,身为妾室,难道不知妾室不可在王爷房中过夜吗?”明熙柳眉微挑,眼神中满是威严。
裴玄听到明熙这般声讨许云禾,心中的猜想愈发笃定。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戏谑与自满。
他悠然地看着明熙,缓缓开口道:“这么早来找本王,所为何事啊?”
明熙轻轻拍了拍手,登枝旋即带着一群家丁迅速围上前。
她微微扬起下巴,缓缓说道:“昨日已将沁园中的嫁妆收回,今日便来把王爷房中的嫁妆一并收走。登枝,开始吧。”
语毕,她悠然转身,坐在椅子上,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
裴玄见状,眉头紧皱,满脸怒色,大声喝道:“明熙,你大早上的又抽的什么疯?”
“哦,对了。”明熙微微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裴玄。
“还有昨日许云禾摔碎的那些物件,都已登记在册。如今清点完毕,这个钱,王爷打算怎么给我呢?”
许云禾微微低头,怯怯地靠在裴玄身上。不敢说话。
裴玄只觉脸上一阵火辣,心中满是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说道:“你拿去账房支吧。”
她放下茶杯,缓缓起身,眼神中满是得意。
“那就多谢王爷了。”说罢,她挥了挥手,登枝等人便继续忙碌起来。
“仔细清点,一毫一厘都不可错漏。这些嫁妆乃是王妃的私产,务必妥善归置。”
许云禾微微抬眸,看向明熙,柔声道:“姐姐,你不要再闹了。你只要跟王爷说句好话,王爷自然就会常去你房中了。你这般作为,定是会把王爷越推越远的啊。”
许云禾心想,这景王本就不受宠,那点俸禄都用来打点官场了,一直靠着明熙的嫁妆才得以维持王府的体面。如今明熙竟要把嫁妆拿走,如此一来,虽在王府过得还不如那满春楼。
明熙全然不理会许云禾,她从容地拿出和离书,举到裴玄面前,神色坚定地说道:“王爷,还有这和离书,你签了吧。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裴玄看着明熙手中的和离书,心中满是震惊。
“够了!明熙!!”
“本王不会与你和离!”
许云禾眼见明熙要和离,心中大骇。
此时她也顾不得再去想王府的体面、银两之事。
她咬了咬唇,定了定神后。
“王爷,这明熙如此决绝,竟要和离。她既已无心留在王府,王爷又何必强留呢?签了这和离书,禾儿就能做王爷的正妃了,不必再受她的气。”
裴玄心中暗想,若此时明熙与自己和离,那必将失去将军府这一大助力。
而自己如今又被禁足在府中,形势极为不利。
宁王对自己虎视眈眈,端王、瑞王,他们哪个兄弟不比自己更有机会争一争呢?想到这里,裴玄的脸色愈发阴沉。
“明熙,本王断不会与你和离。”裴玄神色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仅如此,本王今夜还要你侍寝!咱们成婚多日,却还未圆房,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明熙,将和离书撕碎。
和明熙圆房过后她定便不会轻易再提和离了,倒时可以借此机会再好好拿捏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
许云禾在一旁看着,心中满是愤懑与不安。
王爷明明说好了与明熙和离之后再娶她,怎么如今明熙提出和离,王爷却又不同意了呢?还要与她圆房,若是她怀上王爷骨肉,这府中岂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那就等王爷想和离再签不迟。”
明熙淡淡说罢转身离开厢房。
明熙离开后下人陆陆续续搬走了好多东西。
许云禾轻摇着裴玄的胳膊,娇声道:“王爷,昨日明熙到我房中搬走了好些物件呢,甚至连我的床都给搬走了。禾儿若不是昨夜有幸伺候王爷,怕是都无处安睡了。”
“再去采买便是!”
裴玄的思绪仍未从明熙的话语中缓和出来。
“别的倒也无妨,只是这床需得定做,如此一来,禾儿怕是在未来几日都要在王爷房中歇息了。”许云禾想到裴玄刚才说今夜让明熙侍寝,心中便决意要加以阻拦。
“你想住便住吧!”说罢大步流星离开房中去追明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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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回到房中,正想补觉。
裴玄追过来,在门外高声呼喊。
“明熙,本王有话想对你说!”
明熙只觉得耳边聒噪不已,便吩咐登枝把他打发走。
裴玄见状,大喊道:“明熙,本王尊重你,才让下人通传。若不尊重你,这景王府何处本王去不得?”
明熙推开门走了出来,双手抱臂于胸前。
神色慵懒,慢悠悠地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本大小姐可没空伺候你!”
“明熙,之前都是我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我二人重新开始好不好?”裴玄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待。
他只要能抓住明熙,便能在争夺储君之位上增添筹码。
便低三下四地开口道。
“好啊。”
裴玄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明熙还是喜欢自己的,她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对待她。
“你先将许云禾休了,丢去满春楼。否则此事免谈。”明熙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
“明熙,你怎能如此狠心?禾儿不会影响你在王府的地位。她只是个妾,而你永远是本王的正妃。”裴玄眉头紧蹙,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
许云禾赶来给裴玄送披风,正走到门外。听到这话,手中的披风悄然掉落于地。
“明熙,我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若不喜欢,本王不去见她便是。她如今在我房中,我今后去你园中住,好不好?”裴玄满脸讨好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明熙,期待着她的回应。
明熙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王爷当真是薄情之人,前一刻还与许云禾你侬我侬,这会子又来我这里献殷勤。你啊,我是见一面也嫌脏。”
“滚!”明熙怒声说道,眼中满是怒火。
说完,她转身便进了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得紧紧的。
裴玄站在门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许云禾缓缓蹲下身子,捡起掉落的披风,眼神中的阴狠之色愈发浓烈。
既然赶不走她,就毁了她。
许云禾手紧紧攥起 。
过了一会儿,许云禾带着兰芝主仆二人,悄然出府,直奔满春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