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汉子休的胡说!”
这次开口的不是齐瀚生,而是书院的另一个夫子。
“我们白鹤书院向来严格要求学子,可万万没你说的这种人。”
底下的夫子们吹胡子瞪眼,气得面红耳赤。
叶族长难得聪明了一把,联想到叶武在家里面的待遇,心跳的好似打鼓一般。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即将要开口阻止的时候,叶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手指就那么点了两下,他张嘴啊啊两声,没发出声音。
不光是他,其他的叶氏族人都被点穴不能开口。
这场好戏,可得唱下去。
“嘻嘻嘻族长你就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后辈被毁掉吧,不用感谢我们,反正这样的蛀虫读书也是白搭浪费钱呢。”
旁边的叶老头眼神当中出现惊恐。
这小畜生是要毁了他们叶家啊!!
“夫子说没有这样的人?那叶全和叶景轩,难不成不是你院学子?那他们打着白鹤学院的名头可就是犯罪啊。”
叶全脸色比刚吊上来的时候还要白。
他惊慌失措。
“二哥,你不要胡说,我们怎么就是你说的不孝父母,不敬兄长,不疼小辈的人?”
叶景轩也喊了声二叔。
两个人头一次对叶武这么礼貌,可惜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闷葫芦。
“哈哈哈难得听四弟你喊我一声二哥,往常不都是喂,小畜生,小杂种吗?怎得现在这么好说话?还有你啊小轩,当初可是直接喊我名字的。”
他倒是没造谣。
家里面向来看不起他们三,除了叶文装模作样,其他人都没个好脸色。
听见这话,叶全和叶景轩想反驳,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叶武提着上下甩动。
那种刺激让两人尖叫失声,底下的叶家人心惊胆战。
但无法靠近,也没办法说话,只能气得直掉泪。
叶全两人彻底蔫吧。
那种要死的感觉,他们再也不想体验。
齐瀚生有些明白了,这是家事。
但人都闹到白鹤书院,还说出了那些话,他要是处理不好,自然会有影响。
“叶全和叶景轩是我院学子,但你说的这些个情况,我从未听说过。”
“行。”叶武很好说话,“既然夫子你这么说,我就好好说道说道。”
“每月休息,叶全这人回家只会拿粮食,另外就是张口向爹要钱,一次就是好几两。”
“说到这里我还想问,莫非学院花费如此高昂?一个月需要十多两银子才够?”
“怎么可能?”底下有学子出声,“学校有饭堂,一顿饭不过几文钱,省点儿一个月半两都不到,更不要说学院还提供了抄书赚钱的活计。”
“那小弟,你的钱花哪去了?”
叶全脸色煞白,被众人那股赤裸裸的视线盯的直冒汗。
钱还能花哪去?都被他偷摸喝花酒了!
但这能说吗?
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他要是承认那只会更丢脸。
更不要说家里还有个母老虎。
叶武看他不开口也没介意,转而看着齐瀚山继续道:
“您刚刚说的那些个农假,叶全从未回过家,一问就是学院忙碌,自己要专心读书考秀才。
但从十五岁考到现在,他依旧只是个童生。”
“人各有所长,考不上也不代表他没用功,人品过得去这书也算没白读,可他倒好!”
叶武带上那些情绪。
实在是脑海当中翻滚的记忆太让人恶心。
“每次看见我们一家都会辱骂我们脏,说我们的存在倒胃口。”
“真没胃口的话,我们种出来的米和菜,他怎么一麻袋一麻袋的装,饭桌上吃着我媳妇做的饭还吃的那么香??”
“两个人吃的时候,从未想过家中长辈,甚至默认最大块的肉,最好吃的鸡蛋是自己的。”
“且每次回家他二人还要吃白米,饭桌上的菜不合胃口更是直接掀掉。”
“就这还是读书人?我看分明是狼心狗肺的玩意!”
随着叶武的话,齐翰山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浪费粮食!不敬兄嫂!自私自利!
这竟然是白鹤学院教出来的学子!
这时候,叶安褪去强势,手里牵着林惠珍走了出来。
因为营养不良。
原身一家看起来都瘦瘦小小的。
衣服上面更是补丁摞着补丁。
一眼就能看出家境不富裕。
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口:
“四叔每次回家,还总是骂我傻,有次我好奇看了一眼他们的书,就被景轩堂哥拎着烧火棍狠狠打了一顿,说我一个贱丫头侮辱了那些书籍。”
林惠珍挤出两滴泪来。
“我和相公自认为对四弟和景轩仁至义尽,家里面的活计没让他们沾染半分,可他们怎么回报的?”
“平常对我和相公非打即骂,连自己的小侄女都不放过。”
“就这还画大饼说考上秀才之后,我们这些亲戚也会沾光……这话你们信吗?”
“不信!”
听到这两人的行为后,学子们义愤填膺。
现场不少百姓家里有读书人的,也都对两人嗤之以鼻。
所以这句不信喊的字正腔圆。
平常就看不惯两人的更是直言——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行事如此离谱。”
有一就有二,在场不少人都点了头。
叶全恢复了些想反驳,还没开口就被叶武一巴掌打了过去。
“闭嘴吧你。”
这一下用劲十足,牙都给叶全打松了几颗。
随后叶武继续。
“叶全的所作所为可不止如此!”
“他每次回家都会找爹娘要钱,但凡要不到就会甩脸色,一大把年纪还需要去哄着供着,这哪是生儿子,这分明是给自己生了个祖宗!”
听到现在,叶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全完了!
叶景轩在旁边装鹌鹑,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但该来的总会来。
他头上的那把刀迟早会落下。
说完叶全,叶武提起来他。
“我这个好侄子,从小拿我闺女当马骑不说,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几次殴打我闺女。”
“对我和媳妇两个长辈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瞒大家说,刚刚他喊的那声二叔,怕是生下来头一遭。”
“面对至亲两人都可以如此行径,那以后当了官,他们真的会为百姓谋福利?”
“就算不当官成为夫子,他们就会对别人家的孩子好吗?”
“肯定不会。”叶安开口,“景轩堂哥打人可疼,有一次我都吐血了呢。”
虽然叶安十五岁,可长得小,这会儿看上去跟十岁一般。
小姑娘诉说自己的委屈,在场不少人都起了怜悯之心。
家里有孩子的也开始担心两人真做了夫子后会虐待自家崽。
瞬间,众人对叶全叔侄的不满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