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丢下一句话,匆匆的跑出门去了,“我不住这里,我明天再来。”
苏蜜速度太快,周老太撵都撵不上,“唉,快回来,这么晚了,你去哪?”
陈泽听到动静,走进周老太房间问,“妈,出什么事儿了?”
周老太无奈的回答,“是苏蜜,不在家里睡,跑出去了。天黑的也不知道她会跑哪儿去!”
陈泽迟疑的问:“要不我出去找找?”
周老太看看外面黑咕隆咚的天,叹了口气:“算了,明天再说吧,她小小人一个,找个地方一躲只要不出声,你也找不见她。
太晚了,你也睡吧,明天还要上工。”
周老太心神不宁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打开门一看,苏蜜已经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了。周老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小乖乖,你说你大晚上跑哪儿去了?黑乎乎的,也不怕山里的大野狼把你叼走。”
苏蜜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周老太,“奶奶我不怕黑,也不怕大野狼,我晚上不在家里住。”哪里也没有自己的豪华大游艇住着舒服。
就这样过了4、5天,周老太一家人也都习惯了苏蜜晚上跑出去睡,早上又回到周家来。
李春华还纳闷的问过周老太,“妈,你说丫头晚上都是在哪里过的?她每天都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还香喷喷的,衣服也是每天都换。也没见她有包袱啊?”
周老太心里也犯嘀咕,但从见到苏蜜开始,就感觉苏蜜与普通的小孩不一样:“算了,只要她没有危险就行。几个孩子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了。你们也别说出去,免得给苏蜜惹麻烦。”
李春华想想是这个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大队里,刘春花那可是出了名的爱挑事、嫉妒心重。这天,周老太领着苏蜜去地里上工,刚走出门口不远,就跟刘春花碰了个正着。
刘春花一见周老太,嘴角立马扯出一抹嘲讽:“哟,周老太,听说你捡了个丫头回来,这是想当大善人啦?自己家都快吃不上饭了,还养个闲人。”
周老太脸一沉,把手中篮子一放,拉着苏蜜上前:“刘春花,你这啥话?苏蜜是个苦命孩子,我收养她咋就成养闲人了?你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刘春花双手抱胸,不屑道:“同情心?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年头,多张嘴吃饭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以为你是谁,还学人家做好事。”
苏蜜紧紧攥着周老太的手,一脸面无表情,周老太拍拍她手,对刘春花说:“我家事儿不用你管。我做事凭良心,总比你整天闲逛嚼舌根强。”
刘春花被刺到痛处,恼羞成怒:“你说谁嚼舌根?周老太,你别以为收养个丫头就了不起。这孩子来历不明,指不定给村子招来啥麻烦。”
周老太不甘示弱:“苏蜜是好孩子,比你干净。你再乱讲,我可不客气。”
刘春花冷笑:“不客气?你能把我咋样?一个老太婆还想吓唬我?”
此时,周围村民越聚越多。周老太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一步,如老鹰扑食般迅速伸出右手,一把紧紧抓住刘春花的左胳膊。
刘春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瞪大了眼睛,刚要挣扎,周老太顺势重心下沉,腰部发力,右脚快速从刘春花的脚边划过,一个干净利落的绊子使了出来。
刘春花只觉脚下一乱,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像个破败的木偶般向前扑了出去,“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双手和膝盖擦破了皮,狼狈不堪。
刘春花坐地上大喊:“你敢打人!”
周老太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就打你了,怎样?”
李春华在一旁早已气得满脸通红,她快步走上前,指着刘春花说道:“刘春花,你也太过分了!我婆婆心善收养苏蜜,你却在这儿满嘴喷粪。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你自己不务正业,就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刘春花刚要回嘴,李春华又接着说:“你要是识趣,就赶紧闭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刘春花被李春华这一通数落,有点懵,她爬起来想扑向周老太她们,可看到李春华那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周老太刚刚的厉害,心里发虚,嘴上却还逞强:“好,你们等着瞧。”说完转身跑了。
周老太摇摇头:“这种人,就得教训。”又对苏蜜说:“孩子,别怕,有奶奶在。”苏蜜点头:“我不怕。”
回了家,周老太跟家人说起这事。大毛二毛怒道:“咱找她算账去!”
周老太拦住:“不用,她吃了亏,该不敢乱说了,咱过自己日子。”
晚上,刘春花在睡梦中被一阵寒意扰醒,她迷糊地蜷缩着,双手不停地划拉着,想把自己去年刚做的被子再拉紧点,试图拢住更多暖意,随后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
待看清周边景象,她瞬间僵住,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也在刹那间凝固。
这里哪有半分自家床铺的影子,漆黑如墨的夜色像潮水般将她淹没,仅有几丝微弱月光艰难地穿透茂密枝叶,在地上洒下一片片阴森的光斑。
彻骨的阴冷与潮湿如幽灵般缠绕着她,夜枭那疹人的叫声划破夜空,风穿梭树林发出的“呜呜”声,似无数冤魂在悲嚎,声声入耳,直叫人毛骨悚然。
刘春花惊恐地想撑起身子,却发觉身体仿佛被无数根绳索死死捆住,动弹不了分毫。
此时,一个小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树后浮现,她圆睁双眼,拼命聚焦,待黑影靠近,这才看清是周老太养的苏蜜。
苏蜜的脸在那朦胧月光下惨白如纸,双眸仿若深不见底的冰窖,透着令人胆寒的冷漠。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里?你抓我来想干什么?”刘春花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个音节都打着哆嗦,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