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乖,你逃不出朕的五指山》第7章 晋封
萧岑没有吵醒沐宁姝,默默起身,在外间梳洗更衣后,就要去早朝了。临走前,叮嘱老尚宫,让皇后安心休息,等皇后醒来,传医女给皇后看看。老尚宫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昨夜皇帝折腾狠了,怕伤着皇后,连忙躬身遵命。
沐宁姝醒来时,已是午时了。她想欠身起来,略微一动,全身酸痛,像被车架碾过了一样。她一边心中暗骂萧岑,一边挣扎着起身。宫人听到动静,立刻走入帷幄伺候,老尚宫将沐宁姝慢慢搀扶进汤沐阁沐浴。
她将全身浸泡在热水中,舒服的叹了口气,浴池里还撒了缓解酸痛的草药,十分有效。沐浴完毕,又躺回榻上小憩,这时传召的医女到了,沐宁姝也懂医理,落落大方的让医女查看。医女退出帷幄后,恭敬地对老尚宫说道:“皇后殿下没有大碍,只是两三日内多多静养为宜。这是滋养消肿膏,可以给殿下敷上,有止痛的功效。”
待医女走后,老尚宫走近沐宁姝的榻边,扶她坐起来,又在她身后塞了一个软枕,命人在榻上摆上矮几,放上精致又好克化的膳食,服侍她用膳。沐宁姝已是连着两顿未进食,闻到香味,立时饥肠辘辘、食指大动。执起箸,夹起汤饼就进了一大口,不一会儿一碗汤饼就见了底。
老尚宫在一旁看着,皇后虽是饿坏了,进的有些快,但饮食举止之间并不粗俗,喝汤吃饼未发出半点声响,不愧是世家大族教养出的千金,只不过这吃的有些多了。
老尚宫正想着自己的心思,沐宁姝那边已经唤宫人再上一道炙羊肉。老尚宫连忙劝道:“殿下久未进食,不能一下暴饮暴食,况且今日要卧床多休养,进多了难免腹胀。”说完,挥手让宫人将食案撤下。
沐宁姝眼睁睁地看着食案被撤走,回味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这孩子气的举动却显得风情娇娆。老尚宫心头愈发爱怜,忙说道:“殿下再歇歇吧,陛下晚些时候才会来。”
沐宁姝道:“不歇了,吾要起身疏散疏散,一会儿陛下那里就会有旨意给后宫,也要提早准备着。”
没过一会儿,果然有紫宸殿內侍来向沐宁姝禀告:“陛下已下旨晋封吴才人为婕妤,赐住承欢殿,吴婕妤已接旨谢恩了。”
沐宁姝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承欢殿离陛下寝宫颇近,方便陛下传召吴婕妤。”
內侍躬身回道:“陛下还说,今日会过来栖梧殿用晚膳,请皇后殿下……”,他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请皇后殿下好好休养,准备接驾。”
沐宁姝面上一怔,回想昨晚种种,脸泛红霞,低声说道:“知道了,下去吧。”她又转身对尚宫说道:“吩咐人尽快把承欢殿收拾出来,宫人內侍皆按照婕妤品级制备,明日陛下下朝前,将吴婕妤安顿好。另外今日先把赏赐送到吴婕妤那里,除了例行赏赐的东西,再加锦缎两匹,瑞兽葡萄镜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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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时分,萧岑果然如约而至,帝后一同用膳。沐宁姝执着箸,夹起一片薄薄的炙肉脍,包上蒜片,加在饼中,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再蘸上一点儿豆酱,咸香解腻,真是人间美味。
这进宫最大的好处,就是顿顿都有美食享用。沐宁姝嘴上不停,吃得不亦乐乎。萧岑看她吃得香甜,亦觉得有趣。之前与他一同用膳的女子,不知是顾忌皇帝在身旁还是怕发胖,都好似食不下咽,珍馐美味如鲠在喉,略微动动箸,就用完了。而看沐宁姝用膳,是真的享受,看得萧岑也有几分饿了。他指了指面前的莼菜羹:“皇后食了炙肉,再尝尝这莼菜羹,新鲜爽口。”
宫人立刻盛了半碗羹,放在沐宁姝跟前。她尝了一勺,果然清爽可口,不一会儿便吃得见了碗底。她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羹汤,满足地叹了口气。
萧岑盯着沐宁姝粉红的丁香舌在唇边微微一卷,觉得好似卷走了自己的心神,他突然想尝尝她舌尖嘴角上的莼菜羹是什么滋味,一定美妙非常。他心中想着,已经伸出手捧住了沐宁姝的脸,把唇凑了上去,內吮外舔了好一会儿,方才餍足。
沐宁姝被惊得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赶快用香片漱口,可又不能明摆着嫌弃皇帝,见萧岑还要继续,连忙扭头推拒道:“陛下,臣妾刚刚食了蒜。”
萧岑哪肯罢休,嬉笑道:“如此才更有风味。”说完再次亲密相贴,两人气息交缠在一处。
忽有宫人站在屏风外禀报:“陛下,吴婕妤已在栖梧殿外等候,特来叩谢皇后恩赏。”
萧岑被打断了兴致,面露不悦:“来得还真是时候。”
沐宁姝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吴婕妤好歹也做了半年的宠嫔,却还是这么不知进退。就为了能在受封当晚被临幸,偏偏选在皇帝在栖梧殿用晚膳时来谢恩,明为谢恩,实为邀宠。这点子伎俩连低阶宫人都看的出来,更何况是萧岑。
还未等沐宁姝发话,萧岑便道:“让吴婕妤回去吧,先在承欢殿收拾停当,明日一早再来给皇后请安。”打发了吴婕妤,帝后继续用膳。可沐宁姝再也提不起食欲,萧岑却只当她是吃饱了。
用过膳,沐宁姝反复用牙粉和香片净口,磨蹭了半晌,才步入帷幄。萧岑已经去了发簪,长发随意散下来,闲闲地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表面看来,真是君子如玉。沐宁姝想到萧岑的心思算计和在床榻上的百般手段,心中不禁一阵恶寒,吴婕妤怕就是被这一副好皮相蒙蔽了,还做着帝王情深的美梦。
萧岑伸手揽过沐宁姝,薄唇轻启:“皇后在想什么?”
沐宁姝虚靠在萧岑怀里:“臣妾在想陛下何时会给吴婕妤的家人加官进爵。”
萧岑赞赏地一笑,把沐宁姝更深地锁进怀里:“朕为何要封赏吴婕妤的家人?”
沐宁姝在萧岑怀中闻到熟悉的龙涎香,身体有些僵直:“后宫与前朝本是一体,陛下提携宫嫔,自然意在前朝。”
萧岑轻嗅沐宁姝的秀发,颇为不舍地说:“明日起,朕恐怕有一段时日不能来皇后这里了。”
沐宁姝点点头:“陛下的大事要紧,臣妾省得,这段时日,臣妾也会尽量避开吴婕妤的锋芒。”
萧岑心想:果然是聪慧女子,自己刚开了个头,她就想得如此通透了。他接着说:“不过皇后放心,每月十五、十六朕还是会来栖梧殿,皇后可要早日为朕生个嫡子呀。”
沐宁姝心中一跳,她看了一眼皇帝,心中纳闷:这皇帝招幸宫人也有六七年了,为何没有诞下子嗣?
萧岑似乎看穿了沐宁姝的心思:“皇后心中是在疑惑,朕为何至今没有子嗣?告诉你也无妨。前朝覆灭,就是因为嫡长不立,最终诸皇子结党夺位,乱起萧墙。各地门阀趁机起事,群雄逐鹿,前朝就这么丢了万里江山。”
史书记载,前朝殇帝好女色,后宫颇多内宠,在立后之前便有了六个儿子,其中一个皇子的生母本为藩王进贡的舞姬,美艳绝伦,身姿柔媚,颇有心计,深得殇帝宠爱,最终晋位贵妃。
殇帝与皇后却只有一个儿子,虽是嫡子,却比那些同父异母的兄长小了将近十岁。贵妃与其子不甘终为人臣,暗中结党营私,百般离间殇帝与嫡子的关系,加之皇后本来就不得殇帝喜爱,殇帝有意立贵妃所生庶子为太子,迟迟不立储君。贵妃与皇后两党明争暗斗数年不休。
后来,殇帝晚年,逐渐被贵妃架空,昼夜在贵妃寝宫寻欢作乐,不理朝政。很快就被掏空了身子,口不能言,瘫痪在床。贵妃趁着皇后之子祭天的机会,矫诏下旨立贵妃所生蕴王为太子,封嫡子为雍王,立即赶赴封地房州,非诏不得离开,又勾结禁卫军首领,控制都城九门。
朝野内外哗然,各地封疆大吏纷纷以勤王之名发兵都城,天下就此大乱。最终,前朝的蕴王和雍王哪个也没活下来,萧氏马上得了天下,建立大周朝。
萧岑接着说道:“所以朕的第一个皇子必须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如此国本早定,朝野内外方能安定。”
沐宁姝问道:“这样虽能避免手足纷争,但是储君之位,除了立长,还要立贤。若是嫡长子无能,岂不是误了国运?”
萧岑看着沐宁姝,附耳说道:“皇后不必担忧,朕会辛勤劳作,让皇后给朕多生几个皇子,到时选最能干的一个立为储君,不就行了?皇后意下如何?”
沐宁姝佯做娇羞地低下头,心中却庆幸,幸好自己入宫时早有准备,避子的香丸足够支撑两年之用。大婚后两年,中宫依然无子,到时皇帝恐怕为了平息议论,也会和其他嫔妃开枝散叶了。帝后二人各怀心思,在卧榻上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