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袁思琪朝着黑子的方向走了过去，远远就看见甄珍挽着他的手，两人正甜蜜地挑挑拣拣。
“那不是常毅媳妇儿吗？”
黑子朝甄珍指的方向看去，两人同时走上了前。
“嫂子，你也逛呢？”
袁思琪还愣在原地，两人看见边上的赖琴，主动打了招呼：“姨，过年好。”
“你们好，思琪，这两位是？”
“噢，常毅的朋友。”
“啊这样啊，怪不得我脸生，你俩也出来溜达呢？”
甄珍答道：“是啊，刚去黑子家拜了年，下午我俩没事，就说出来溜达会儿。”
袁思琪一听，这压根就是常毅说了谎，但她还是不死心，试探性地问道：“黑子，常毅还说要来找你呢。”
黑子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哥们给自己下套，疑惑地问：“这样吗？咋不提前跟我说，我问问。”
袁思琪感到自己突然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冷冰冷的水，僵笑着答道：“啊行，那你们接着看，我带我妈去别处看看。”
“好的，姨再见。”
两人走之后，袁思琪一路逛得都心神不宁的，女人的第六感比什么都准，想到常毅是开着自己的车去的，她打开手机看了看定位。
“妈，我有点事，你先回去。”
赖琴拎着一堆新置办的衣服，自然是察觉不到女儿的情绪，难得打了车显摆地回了家。
袁思琪也打车去了定位的那家奶茶店，还没走到店门口，就见到落地窗里那个熟悉的背影，对面正坐着笑得无比灿烂的白雨。
两人投入地聊着，聊白雨工作上的趣事，聊北都那些一起去过的地方，唯独撇开了常毅结婚的细节，也忽略了黑子发来的信息。
袁思琪进了门，低调地点了一杯喝的，坐在两人的不远处。
“你啥时候再来北都啊？我带你去我现在住的那块，开了好几家球鞋集合店，这儿都买不到那些款式。”
“还记得我喜欢球鞋呢。”
白雨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害羞地答道：“这哪能说忘就忘呢，当初要不是你妈，我连咱俩要换的房子都看好了。”
这些对话就像山顶滑坡掉落的一块块大石头，每一块都正击袁思琪的脑袋，她咬着吸管，背对着两人一动都不敢动。
常毅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不敢抬头：“咳，都过去了。”
“你现在……好吗？你媳妇儿看起来是你妈喜欢的类型。”
听到这里，袁思琪不自觉地挺直了背，她期待又害怕听到常毅的答案。
“得过且过，人生嘛，难免身不由己。”
常毅的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把袁思琪这段日子积累的自我甜蜜，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击击垮。那么久的朝夕相处，她以为常毅对她至少是有依赖的。
她没有勇气再听下去，站起来想走，匆忙向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前一桌的桌角，吓得坐着的姑娘直接跳了起来：“姐们你咋回事？”
“不好意思。”袁思琪赶紧移回被自己撞歪的桌脚，慌乱的动静吸引了周边人的眼神，包括角落里的常毅和白雨。
常毅皱着眉，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想要出门的袁思琪：“你怎么来了？”
袁思琪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可笑，她怎么来了？她就应该像个傻子一样继续默许他的一切。
当下的袁思琪甚至一点都不愤怒，她只有紧张，紧张得想要呕吐。她看着常毅的眼睛，没有回答，而这时，白雨也走了过来。
“思琪，是我找常毅出来的，单纯的叙个旧，你别误会了。”
白雨露出了自己的标准微笑，看着眼前这个惊慌错乱的小白兔，这样的场景，仿佛他们俩才是一对，是袁思琪没有礼貌地闯进了他们的感情。
白雨当然知道怎么维护体面，不想引来更多人的目光，便温柔地对着常毅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俩回吧。”
常毅点了一下头，目送白雨出了门。
“走吧，回去再说。”
常毅想用手揽过袁思琪的肩膀，却被她硬生生地躲开了，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常毅在等袁思琪主动问，而袁思琪靠着窗户，心里一直在嘲笑自己那些可笑的自作多情。
进了屋，袁思琪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沙发上，常毅实在忍不住地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摆这脸子。”这样的态度，没有丝毫愧疚，有的都是对她的不耐烦。
袁思琪抬起头，看着这个连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说的丈夫，发着抖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跟你相亲前分的。”
“你一直爱她？”袁思琪不想多问那些细节，只想再一次确认，自己是不是一厢情愿。
常毅的眼神闪烁，他自己也不清楚，对于白雨是执念还是爱情，更加不清楚的是，对于眼前的妻子，是怎样一份感情。
“没有，她难得回来，约我叙个旧，我怕你多想，就没说。”
“你怕我多想，刚开始就该跟我坦白，怕我多想，就不该去跟她见面，而不是等我自己来抓个正着。”
“坦白？都是分手多少久的人了，我需要跟你坦白什么，袁思琪，你不要以为结了婚，你就能事事拿住我了。”
当下的常毅，因为恼羞成怒，少爷脾气又窜了上来，他气愤地用手指着袁思琪的脸，好像袁思琪才是那个犯错的人。
“常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吗！你身不由己地跟我结婚，跟我睡觉，我是什么贱骨头吗？！”
袁思琪站了起来，眼里充斥着委屈的眼泪，常毅从未见过她这么激动的样子。
他没有直面她的质问，冷漠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跟她那么多年，只是这次过年回来才联系上，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那我呢？为什么愿意跟我结婚。”
这个问题把常毅问住了，他不想承认是因为对唐虹芳的妥协，是自己没有逃离家里保护的勇气，他只是答道：“因为人总是要结婚的。”
“呵。”
袁思琪已经没有力气再吵，她踉跄地扶着扶手上了楼，一头栽在了枕头上，枕头还弥漫着记忆里温存的味道，她就这么躺着，呆滞地流着眼泪。
常毅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才注意到黑子的信息：我见到你媳妇了，说你要来找我，人呢？
袁思琪只听到“砰”的一声，常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