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老三,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被点了名,秦嘉廷瞬间回神,张口就大喊道,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啊!”
“昨夜是儿臣的新婚之夜,儿臣怎么可能扔下王妃跑到那南风馆之中?”
“此事……此事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儿臣没有去那南风馆之中!求父皇明察!”
周文帝听见这话之后,冷笑一声,
“噢?这就怪了?那大理寺少卿不是你的人吗?他可是放出消息,说贤王殿下是因为追查罪犯才误入南风馆的。”
“难不成……是朕手下的人胆大包天拿假消息欺瞒朕?”
此话一出,秦嘉廷尚且来不及反应,谢煜行便已经“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
“陛下天威浩荡,我们这些做臣下的哪敢欺瞒陛下?还望陛下明鉴!”
秦嘉廷这下子被架到了火架之上,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等秦嘉廷想到狡辩的理由,又听周文帝凉凉的声音,
“煜行,把东西给他。”
“是。”
谢煜行应了一声,将一份折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此乃大理寺少卿上交的文书,殿下可以好好看看。”
秦嘉延捡起折子,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看完之后,秦嘉延只想大骂一句蠢货!
虽然这折子之中字字句句都在维护秦嘉延,但却也在坐实秦嘉延到了南风馆的事情。
不等秦嘉延想到狡辩的方法,又听周文帝道,
“除却你手上那份折子,朕这里还有一份折子,你要好好看看吗?”
周文帝手中的折子是谢煜行所写,自然毫无偏袒之意。
周文帝将手中折子一下扔在秦嘉延脸上,秦嘉延一身冷汗的打开折子。
折子之中详细记录了他昨夜是如何出府,如何进入南风馆豪掷千金,又如何被大理寺的人碰见,然后当众抬入大理寺的。
谢煜行行事谨慎,早早便寻了替身演戏。
秦嘉廷被他用了药,神智迷糊,就算是想找证据证明自己,也十分困难。
“不……不可能……”
秦嘉廷看着两道折子上黑白分明的字迹,眼中写满了惊慌与不可置信。
“假的!这是假的!”
秦嘉延将面前的折子死死的捏在手中,嘴里重复道,
“父皇,我没有,你要信我呀!”
“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朕怎么信你?”
一句话,让秦嘉延呆愣在原地。
周文帝又道,
“先前你与那宋家女儿纠缠不休,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你竟然做得出抛下新婚王妃,前往南风馆寻乐这种事情!还好巧不巧的让大理寺的人撞见,而且还被当众抬了出去?”
“此事若非大理寺少卿处理及时,说你只是抓人误入,这京中百姓也不知道该怎么议论皇家!”
谢煜行眸色一暗,他原本根本就不想给秦嘉延辩解。
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贤王好男风更好。
但若不是大理寺的人亲手逮到秦嘉延,此事必然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毕竟借口过于荒唐,天底下的人也不知道信不信。
面对周文帝的怒火,秦嘉延毫无招架的能力。
“儿臣……儿臣没有啊……”
没有证据,秦嘉廷的话语听着都像是狡辩。
周文帝越发失望道,
“你既然如此荒唐,又何必娶了沈淮山的女儿?”
周文帝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若是让沈淮山那家伙知道自己的儿子敢这般怠慢他的女儿,他怕不得把整个京城掀了。
毕竟要是没有这沈淮山,他的周朝,还不知道能不能持续到现在。
想到这里,周文帝突然有些庆幸边疆动乱,让沈淮山暂时离开京城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是周文帝的贴身太监范公公的声音,
“陛下,陛下!”
“说!”
周文帝心中升起烦躁。
因着这些糟心事,他的清修都被打扰了!
这让他如何成仙,如何去见他的梓潼?
“昭德宫来报,德妃娘娘昏迷了。”
周文帝不耐道,“昏迷了就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隔着一扇门,范公公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是……但奴才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
“何事!”
今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周文帝的耐性真的不多了。
范公公急急道,“惠妃娘娘此时正带着贤王妃朝这里走,据说……是为贤王殿下而来!”
“什么?”
周文帝听见此事,视线一下子落在了秦嘉廷的身上,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秦嘉廷不敢回答,甚至还不敢直视周文帝的眼睛。
知子莫若父,周文帝瞬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混账东西!”
当下,周文帝再也无法忍耐自己的脾气,抬起脚狠狠的朝着秦嘉廷的心窝踹去。
秦嘉廷直接被周文帝的一脚踹得趴在地上。
秦嘉廷劳累了一晚上,身体本来就虚了,冷不丁的挨了一脚,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下一瞬,门外传来惠妃坚定的声音,“陛下,臣妾有事求见!”
周文帝本就心烦,对着谢煜行说道,
“你去,告诉惠妃,朕有事,没空见她。”
谢煜行还没来得及说话,惠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臣妾知道陛下在里面,您若是不见臣妾,那臣妾便隔着这扇门说!”
惠妃的话说的铿锵有力,看得沈晚玉一愣一愣的。
她记忆之中的惠妃是贤惠大方的,怎么现在……如此……张狂跋扈?
好像连周文帝都不放在眼中。
出乎意料的,沈晚玉反倒觉得这般张扬的惠妃并不讨人厌,甚至还很可爱!
周文帝听见这话,头都大了。
自皇后仙逝,他便不再入后宫,唯有这惠妃他会偶然去见。
毕竟惠妃乃皇后的堂妹,眉眼与性格与皇后格外相似。
往日他总十分喜爱惠妃在自己面前那张扬的性格,但如今,周文帝只觉得头疼。
这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思前想后之后,周文帝给谢煜行递了个眼神。
谢煜行心领神会,让人直接把秦嘉廷藏到了屏风之后。
不消片刻,惠妃带着沈晚玉出现在殿中,就连婉嫔也不嫌事大的想进来,但却被范公公拦在了门口。
行礼之后,惠妃率先开口,
“陛下可知昨夜贤王干的好事?”
周文帝眉心微蹙,他当然知道。
新婚夜,他抛下沈晚玉去逛南风馆了。
但这事他也不能当着沈晚玉说,只能沉默。
惠妃再次开口,“陛下可知,昨夜贤王殿下让玉儿独守空房便算了,竟然还要玉儿把他的外室宋姚姚接入府中,顺便贬妻为妾!“
周文帝心中大惊,但却面上不显。
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晚玉的身上,
“玉儿,你跟父皇说,可有此事?”
沈晚玉咬紧了下唇,露出了一副委屈但却不知所措的事情,
“父皇……”
“你不必害怕,朕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必然会为你做主,你且实话实说。”
沈晚玉眼眶一红,晶莹的泪水簌簌落下,声音哽咽而又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