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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冬腊月,白雪茫茫。

沐阳城的贫民窟中,一个妇人病倒在床,不断的抹眼泪。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将乞讨而来的馒头放在自己的床头,又在忙活着贴门神,妇人心如刀绞!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天底下又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连这么懂事的孩子也要抛弃!”

“小川儿,母亲没用,无法继续陪你长大了,但愿你能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妇人在虔诚的祈祷中,与世长辞。

而门外的小陆川似乎有所感应,泪眼朦胧的轻轻将门神的贴纸拍紧,呢喃着道:“门神大人,不是说,贴上你就能保护我们一家平安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死了!”

“我以后怎么办呀,呜呜呜~”

小小的陆川,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母亲已经死了,他也没必要再担心母亲走不安稳了!

“街头的算命先生说,不穿寿衣,到了地府鬼差看到,要被抓起来下油锅!”

小小的身影擦了擦眼泪,走进房里,为母亲换上寿衣,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木盒,里面装着一件小小的寿衣。

小小的陆川,披上小小的寿衣,乖巧的躺在母亲的身边,一丝丝的余温,让陆川感觉格外的温暖!

也许在妇人尸体的余温彻底消散之后,小陆川也会被冻死。

“冻死就冻死吧,至少不用饿肚子了,地府应该没有沐阳城的冬天冷吧?”

小陆川沉沉的昏睡过去……

……

“陆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本小姐现在宣布,我们的婚事就此…”

苏槿月不顾陆川的阻止,一边打开黑色木盒,一边畅快的宣布陆川的罪证,并准备宣布退婚,彻底和陆川划清界限。

然而,等看清黑木盒中的衣服之时,她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黑木盒中,静静的躺着一件小小的寿衣。

“寿衣?这么小的寿衣?”

“怎么不是肚兜?我的肚兜呢?”

苏槿月不敢置信,一把将寿衣扔出,仔细的在黑木盒中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

寿衣掉落在地面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苏槿月不死心的质问道:“陆川,你到底把我的衣物藏哪儿去了!还有,你放一件寿衣放在这里,又是搞什么鬼!”

看到那件的小小寿衣,楚星魂记起了一切,怒目圆睁,不再畏惧苏槿月的强大,呵斥道:

“闭嘴!苏小姐,你到底要怎样?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诬陷陆川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撕开陆川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15年前的冬天,陆川母亲病死,他自己也差点冻死,这件寿衣,是当时的陆川为自己准备的!”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了什么吗?陆川蜷缩在他母亲尸体的怀中…”

楚星魂将自己记忆中的那一幕,包括还有陆川凄惨的童年,都说了出来。

那天要不是自己发现,可能那天陆川真的就被冻死了。

懂事以后,每每想到当时的场景,楚星魂就为陆川感到无比的酸楚!

原本以为陆川已经忘了这些,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陆川还把那件小寿衣留着。

墨云轩也义愤填膺的道:“苏小姐,我与星魂、陆川三人,虽然修为低下,穷困潦倒!但也知道礼义廉耻。”

“我们三人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做过,乞讨,和野狗抢食,去勾栏当打手,就是没有干过偷鸡摸狗之事!”

墨云轩自责不已,自己竟然也跟着怀疑陆川偷东西?陆川的性格自己还不清楚吗?

苏槿月和陆清婉听完两人的话语,再看到地上那件小小的寿衣。

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15年前,那个时候,陆川不是才五岁吗?

五岁的自己在干什么?享受整个家族的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算要天上的月亮,父母家族都会想办法去摘取。

五岁的陆川呢?养父病死,养母病重,即使每天乞讨食物和药材,给养母治病,养母还是在新年的前一夜病死。

饥寒交迫的小陆川,懂事的为母亲换上寿衣,再给自己穿上寿衣,躺在母亲身旁,静待死亡的到来!

脑海中一幕幕画面浮现,陆清婉心中最柔软的位置被击中,她眼泪瞬间决堤!

“陆川他,太可怜,太苦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苏槿月的眼眶微微泛红,这一次,真的做错了。

她抱歉道:“陆川,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川没有说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蹒跚着将寿衣捡起,叠的整整齐齐,然后,无比冷漠的看着苏槿月道:“把盒子还我!”

陌生的眼神,冰冷的语气,让苏槿月的心好像被一柄大锤狠狠的敲了一下。

她失魂落魄的把木盒退还给陆川。

陆川将寿衣放进木盒,平整的铺好,就如同15年前一样。

“好了,把我的伤疤赤裸裸的揭开,,你们终于满意了吧?”

“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他的声音低沉,身影无比落寞。

陆清婉心里一疼,道:“陆川,你跟我回去吧?”

“父亲和母亲都在等你回去!”

“父母?回去?带她来搜寻“赃物”,便是你接我回去的诚意?”

“呵呵,我说过了,我父母在我五岁那年已经死了!”

“至于陆家,还是算了吧,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况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与你们陆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陆清婉修眉紧蹙:“陆川,你怎么能这么说?血浓于水,你毕竟是爹娘的亲生儿子,你和陆家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如今真相大白,只要你回去,我们肯定都会好好补偿你的!”

“够了!谁稀罕你们的同情和怜悯?”

陆川对这一家人早就深恶痛绝,直接拒绝道:“我陆川贱命一条,攀不上你们陆家的高枝,还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

“陆川,你…”

“郡主,请回!”

陆川朝着门口一摆手。

陆清婉没想到陆川会这么刚烈,竟然真的对陆家没有一丝的留恋,拒绝的这么干脆!

“看来陆家真的把陆川的心都伤透了!”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父亲和母亲亲自出面道歉,不然,陆川是不会再回陆家了!”

事已至此,陆清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失魂落魄的苏槿月依依不舍的离开。

“你们也走吧,我要休息一下!”

等楚星魂两人也离开房间,陆川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好险!”

他将黑木盒翻转过来,轻轻敲击两下,一个暗格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两件女子的贴身衣物,还散发着一丝丝清香!

“我勒个大兄弟,你真是差一点点就要害得小爷我身败名裂啊!”

谁懂这一次陆川的艰险?好几次都差点露馅,要不是陆川演技高超,临危不乱,这一次铁定玩完。

“影帝非我莫属!”

两件衣物材质不俗,现在陆川还无法销毁,只能先放进系统空间再做打算。

还没等陆川松一口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汪汪汪!”

这狗叫声怎么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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