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念对洲际酒店的餐品很满意。
人少,品质好,种类多。
“这里平时卖的很贵,我也就借这种机会薅薅公司的羊毛。”方晴许心满意足地放下手里的刀叉。
一顿饭两三千的价位,对她来说属实没有必要了。这也是她为何刚才催着顾时念赶紧走。错失这一顿美味,下次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这种盛事并非常有。
“客户开始入场了,我们出去吧。”方晴许时刻关注着群里的消息,见顾时念也吃饱了,于是开口询问。
与对方的松弛感相比,她太紧绷了。方晴许羡慕地心想,原谅她没见过世面,这种场合来得都是大佬,她生怕行差踏错,让自己这令人艳羡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你先去,我去洗手间补个妆。”顾时念对着手机照了照镜子。
等方晴许走了,她拎着手包往洗手间走去。
今天来的人很多,大公司来联络感情,小公司来寻找商机,不晓得会不会遇到熟人。顾时念晃悠着手里的包包,漫无目的地想着。
“真搞不懂你,沈行洲那种人有什么魔力,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一道清亮的女声带着抱怨。
“你管这么多,补好了没?”温柔带笑的女声响起。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了,你又不缺钱。”清亮的女声继续道。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可是他玩得那么花,你受得了?”
“不重要。”沉默良久,温柔的女声说道,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只要他能看见我就够了。”
“拜托!叶大小姐,你不要这么卑微好不好!”清亮女声的语气里带上了不可置信和恨铁不成钢。
“好啦,快走啦,我哥还在等我。”温柔女声好声好气地催促。
“这就好了,走吧。”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出来。
等摇曳的裙摆消失在转角,顾时念才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她可没有在偷听。
这两人说话也不避着人,她是光明正大地听。
顾时念到现场时,交流会已经开始。
她一眼看到了刚才的两个女生。
无他,叶家千金看着在台上演讲的沈行洲,目光灼灼,让她很难忽略。
是块肥肉!
晚宴上,顾时念打发了几波搭讪的油腻男。
但总有人看不清眼色,面对她的冷眼锲而不舍。
“抱歉,这杯我代她喝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那哪能呢!沈总,打扰您二位了,我自罚一杯!”油腻男转头,见是沈行洲,讪笑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便匆匆离去。
“谢谢沈总。”顾时念面露感激。她刚才跟着总监应酬,几杯酒下肚,两颊微红,看向沈行洲的眼神越发迷离。
“顾小姐稍作休息,待会儿结束了让司机送你回去。”沈行洲再次开口。
“谢谢沈总。”顾时念倦意上头,谢过后便往旁边洽谈处的沙发走去。
今天是商务活动,顾时念没有穿得像往常一样穿着随意。她穿着剪裁得体的阔腿长裤和高跟鞋,与过去几次牛仔裤小白鞋相比,多了几丝成熟的韵味。
“走吧。”沈行洲收回视线,端着酒杯往前走去。
散场时,顾时念在角落里,撑着脑袋看沈行洲等一行人把宾客送上车。
“顾小姐,车子在外面了。”林颂走过来说道。
“麻烦林助理了。”顾时念起身,跟着林颂往外走去。
酒店有代驾服务,今天会把她的车子送回公司。
“顾小姐请。”林颂打开后车的车门。
见到里面坐着的沈行洲,顾时念微微一愣。
“我们顺路。”沈行洲道。
这个方向过去,确实顺路。顾时念点点头,坐了进来,跟沈行洲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行洲晚上被灌了不少酒,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车子里一时沉默下来,只有司机拨转向灯的声音。
沈行洲正想着跟今天的几家龙头企业有没有进一步合作的机会,肩头突然一沉。
顾时念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越来越沉,最终迷迷糊糊靠在了沈行洲的肩膀上。
他没有防备,手下意识地按在了顾时念的头上。
手掌在接触到她头发的瞬间,动作轻了下来。
两人这会儿距离很近,近到女人的鼻息甚至穿透了他的衬衫,喷在了他的胳膊上,烫得他浑身发热。
沈行洲放松地倚在靠背上,嗅着发丝上不属于自己的馨香。
林颂偏头看着窗外,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经过一处减速带,车身颠簸了一下,顾时念的脑袋晃了晃。
她动了动,就在沈行洲以为她要醒来时,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两只手也顺势挽上了沈行洲的胳膊,虚虚地搭在他手臂上,看上去再顺手不过了。
想来她没少这样抱过沈承砚。沈行洲心生不悦。
从来没有女人在他的怀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似乎是在挑衅他的想法,顾时念手机在包里开始振动。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见两人这般亲密的坐姿,似是还没从睡梦中清醒。
手机的振动停了,没等她开口,对面的人又催命一样拨了过来。
“承砚哥,我快到家了。”她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慵懒。
电话那头,沈承砚不耐烦地把靠近自己的这个毛孩子推远。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耐着性子又问。
前两天铃铛一直流鼻涕,顾时念网上搜了下,越看越害怕,好像小奶猫离死不远了。于是她着急忙慌带着铃铛去了医院,病毒感染,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今天宠物医院打电话来,通知她可以把铃铛接走了,她担心今天忙到太晚,便拜托了沈承砚把铃铛接回家。
“快了,你到家了?”声音里带着不加防备的柔软。
林颂用余光瞥见沈行洲的脸色黑了几度,更是大气不敢出。
“别蹭了!”沈承砚抖了抖西装外套,择下来几根细细的白毛,用脚把铃铛又推远了一点。
“猫送回来了,走了。”说完,他挂掉电话,拿起西装往门外走去。
铃铛紧随其后。它刚从陌生的地方回家,黏人得紧。虽没见过沈承砚,但出现在自己的地盘,就是自己人!
“你别出来,等你妈回来。”沈承砚弯腰把铃铛往里推。
琢磨了一下顾时念的态度,他又对着喵个不停的小话唠补了一句:“也许等会儿你爸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