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人群,恰好看到了叶静瑶那不同寻常的举动。
叶静瑶与思瑶公主的耳语虽然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到,自从与慕容恪退婚后,叶静瑶一直刻意针对自己,肯定在出什么幺蛾子。
不出所料,只见思瑶公主与叶静瑶相视一笑,随后一同优雅地穿过人群,向苏浅走去。
待走近苏浅,叶静瑶微微欠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柔声说道:“苏大小姐,方才见你也穿着骑装,真是气质不凡,想必你也是对骑射有所涉猎之人。既然今天我们有此荣幸受邀参加这盛会,不知苏大小姐可有兴趣与我们比试一番,为这盛会再添光彩?”
苏浅见叶静瑶这副挑衅的模样,不欲与之计较。苏浅微微一福身:“思瑶公主,叶小姐,不瞒二位,苏浅并不擅骑射,今日穿了骑装,也不过是随便穿穿应个景罢了,今日众人之中并不乏骑射高手,苏浅儿也就不占用大家的时间了。”说着,行了礼便准备转身离开,苏婉蓉紧随其后。
“慢着!苏浅儿,你不给我面子就罢了,今日其实是思瑶公主想与你比试,但公主与你并不相识,所以拜托我来请你,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叶静瑶朝着苏浅嚷道,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苏浅面向叶静瑶,站定。叶静瑶以为苏浅被思瑶公主的名头吓到了,得意洋洋的继续说:“如果你实在觉得技不如人,不敢一试,你妹妹苏婉蓉代替你也可以!”思瑶公主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觉得此计甚妙。
叶静瑶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苏婉蓉轻轻拽了拽苏浅的衣角,悄声说道:“姐姐,我不太会骑马,怎么办?”苏浅握了握苏婉蓉的手,使了个让她放心的眼色。
旁边人群中踉踉跄跄走出一位锦衣公子,那公子满面潮红,身后跟着两名侍从,看着相貌平平,但是衣着华贵,一看便知定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他所过之处,姑娘们避之不及,生怕被这醉酒公子调戏。
只见那位公子来到苏浅面前,用嬉笑的语气询问苏浅:“这位姑娘,不如小爷替你比这一场,你觉得如何?”
随着这公子的靠近,一阵酒气传来,苏浅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抬眼一看,只见这人双眼浮肿,眼神混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借着酒醉戏弄自己。
苏浅退后一步,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的好意,今日是受思瑶公主相请参与比试,这是我们女子的战场,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那公子听了此话,还想上前纠缠,伸手拽住了苏浅的胳膊,旁边的苏婉蓉吓得喊出了声:“你这人好生无理,快放开我姐姐!”。
那公子这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位姑娘,虽不如面前这位艳若海棠,也是粉面含嗔,秀色可餐,别有一番风味。
看这家伙混浊的眼神,还有紧抓住自己胳膊不放的手,苏浅悄悄后退两步,同时顺势抓住这登徒子的胳膊,利用巧劲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这家伙立刻松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在那儿鬼叫起来。
身后的侍从见状,立马上前查看,这一看不得了,只见自家公子的一条胳膊竟然脱臼了。
二人仿佛有默契般一同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那位弱柳扶风的姑娘,其中一人回头请示:“公子,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小的这就去替你收拾她”。
那公子本就疼得呲牙咧嘴,听了这话,酒醒了大半,气急之下一脚踹向那仆从:“怎么收拾,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被一弱女子卸了一条胳膊吗!”。
那公子愤恨地看了一眼苏浅,被两个侍从搀扶着如丧家之犬般匆匆离去了。
苏浅想,幸亏自己闲暇时爱好广泛,也学了一些骑术,只不过没有特别擅长罢了,但是拿来对付叶静瑶这小妮子应该已经足够了。
苏浅径直越过叶静瑶,走向思瑶公主:“公主,浅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主可否答应?”思瑶公主微微颔首,苏浅继续说道:“公主,您刚才的风姿我已见识,浅儿自愧不如,但是如果与我比试的对手是叶小姐的话,浅儿愿一试!”
叶静瑶心想,真是小看了这个苏浅儿,竟敢在这么多人挑战自己,苏家这个病秧子,我定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叶静瑶向公主作揖,朗声道:“公主,静瑶愿与苏家大小姐比试,请公主成全!”
思瑶公主颔首表示同意,说道:“为公平起见,比试的规则本公主来定,你们双方可同意?”苏浅与叶静瑶二人均表示同意。
随后,公主将手上的玉戒取下,念出比试的规则:“今日比试的规则是,绕马场一周后率先到达马场中央靶场,在百米之外用箭射中此玉戒正中心,然玉戒完好无损者胜!”
公主说完规则后,全场议论纷纷,这比试规则真是别出心裁,所谓百步穿杨,已是神箭手,更别说射中玉戒中心且完好无损了,这怎么可能,没有多年的苦心练习,绝非易事。
叶静瑶从小便学习骑射,了解这次比试的难度绝非一般,自己练习多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笃定苏浅定是受到了自己的挑衅,一时气不过,一个病秧子,估计连弓箭都打不开,更遑论百步穿杨了,真是笑话。
苏浅和叶静瑶一同来到比试的起点,苏浅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深浅,一旁的叶静瑶则是一脸的自信与从容,她微微8起下巴,似乎胜券在握。
叶静瑶微微侧过头,她的余光扫过苏浅,轻轻启唇,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蔑地说道:“哼!自不量力!”
对于叶静瑶充满轻视的话语,苏浅仿若未闻,没有给予丝毫理会,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余光微风轻轻拂过,扬起了她的衣角。
这样的反应让叶静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她最痛恨苏浅这样的反应,淡定从容,仿佛她的轻视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
叶静瑶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苏浅为自己的傲慢身姿矫健静瑶出代价。
随着一声令下,叶静瑶和苏浅同时翻身上马,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
叶静瑶身姿矫健,熟练地操控着缰绳,一心想尽快到达靶场。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她的身影在风中如同一道闪电。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外表看起来柔弱的苏浅也不甘示弱,她虽然没有叶静瑶那么丰富的经验,但她有着顽强的毅力和不服输的精神。
她抓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努力让自己的马跑得更快,始终都保持让自己落下叶静瑶一截。
当人们认为叶静瑶稳赢苏浅的时候,叶静瑶却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看可以发现,她的马四只蹄子使劲抓地,不愿向前走一步。
叶静瑶本以为挑选了一匹健壮的马会胜券在握,却没料到这匹马却在关键时刻闹脾气停下,不愿向前。
这着实令人意外,也将叶静瑶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周围众人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困惑,叶静瑶坐在马上,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焦急与无奈。
她拉着缰绳,身体前倾,试图催促马儿前进,但是马儿却纹丝不动。观众们一片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人群中不时传来低语声,整个场面热闹而混乱。
苏浅见此状况,微微蹙起眉头。片刻后,她果断地拉住缰绳,接着,她轻盈地跃下马背,身姿优雅而从容。
看到苏浅的举动,众人纷纷对苏浅的行为表示赞赏,露出钦佩的眼神,感叹苏浅的大度与正直。
苏浅找到思瑶公主,微微欠身,神色平和而真诚。
她轻声说道:“公主,叶小姐的马出了故障,此乃意外之况。今日这场比赛如继续的话难免失了公允,不如我们改日再赛。”苏浅的眼眸清澈明亮,语气不卑不亢,既展现出对叶静瑶的尊重,也彰显出自己的大气与磊落。
不知何时,狩猎场上的皇子及各世家公子们已结束狩猎回到了宴席上,众人见马场这边的动静便都来围观。
岳不离竟然也出现在了马场上,他并没有凑热闹去狩猎,来的早一些,自然看到了这场闹剧的全部。
鲜衣怒马少年郎,岳不离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小姐们的目光。
因明王世子鲜少交际,所以在场之人甚少有人认识他。一些年轻小姐们凑在一旁偷偷议论这是哪家的公子,为何之前从未见过,云城竟有如谪仙般俊逸的男子。
叶静瑶看到苏浅的举动,冷哼一声:“苏浅儿,你不必惺惺作态地故作大度。近日这局面,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这比赛本就是各凭本事,我的马出了问题是我运气不佳,我叶静瑶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们改日再战!”
苏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说道:“叶小姐,我苏浅儿自当奉陪,愿下次赛场之上,我们皆能以最佳姿态,公平一战,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负这一番较量!”
说完这番话,苏浅转身离开,身姿依旧优雅从容。苏婉蓉见状,忙快步跟上。
岳不离望着苏浅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他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感慨,如此大度的女子,当真世间少有。
人群还未散去,大家还在谈论此事,岳不离这才得知,原来这位让自己大为欣赏的姑娘便是母亲之前向自己提起的苏家大姑娘苏浅儿。
自己与她还真是缘分不浅,岳不离想起假山二人偶然撞见慕容恪与叶静瑶私会,苏浅儿镇定自若的样子。
心中暗自称奇,正常情况下,一般人碰见刚与自己退婚的男子转头便与别的女子私会,不得十分气愤吗?
这姑娘碰见这事,竟然看起来毫不在意,真乃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