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议论人是有些不好,但唐婳决定给佛祖三份薄面,也料定对方两个老头不会出去乱嚼舌根,便把今日之事大致说了一下。
白发老者眯了眯眼,下月生辰、身着淡雅,这两个关键词让他确定了沈念卿的身份。
“委屈姑娘了,如此看来,那名叫祁怀胤的公子应当真心不喜那位姑娘,姑娘帮了祁怀胤,也是一场功德。”
安国公最看不上的就是沈太傅家小孙女,那姑娘端的风轻云淡,清雅雍容,背地里他可见过沈念卿曾设计过祁怀胤,多年前那次,害得祁怀胤吐了三天三夜才捡回一条命。
在听到住持说祁怀胤姻缘将至的时候,安国公下意识认为对方是沈念卿。
听到眼前姑娘说祁怀胤利用她对付沈念卿——
安国公笑了,“姑娘人美心善,相信日后必定得偿所愿。”
唐婳看着老头比AK还难压的唇角,有点相信他不认识祁怀胤了。
“不敢当不敢当。打扰两位诵经念佛,是小女的不是,小女这就走。”
唐婳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一溜烟跑回厢房,唐婳轻拍胸口安抚自己,好险。
扭头看了祁怀胤房间一眼,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感觉对佛像吐苦水后心情开阔多了,眼底重新镀上锲而不舍的光芒,进房拿起腰封,转头就去敲祁怀胤的房门。
唐婳哈着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像鬼叫魂似的,“小侯爷——小侯爷?你睡了吗?”
许是刚才说太多了,口干舌燥的,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猥琐。
唐婳捏了捏嗓子,重新低沉开口,“小侯爷,腰封该物归原主了,我总带在身边也不是个事。”
“扔了。”
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沉喝。
唐婳忽然挺直腰板,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铃兰凑过来助攻,“小姐,就是个腰封,他不要你就扔了呗。”
“你懂什么?腰封是随身携带之物,要扔也是小侯爷扔,我扔出去,若被旁人看见了还不以为我和小侯爷有点什么?”
唐婳不自觉拔高音量。
铃兰不知联想到什么了,昏暗的视线都挡不住她脸上的红,“那小姐是该还。”
“我不但要还,我还要光明正大的还。如此才能证明我和小侯爷之间是清白的。”
唐婳赞赏地看了眼铃兰,继续拍门板,“是不是啊?小侯爷?”
在连续拍打下,木质门板发出一声咯吱的恼人声响,唐婳如愿以偿地笑看门内人影,“没打扰小侯爷吧?”
说完她才睁眼看祁怀胤,祁怀胤头发湿湿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手里还攥着一条干巾,捏的指节都泛白了。
“没、没打扰小侯爷沐浴吧?”
唐婳刚一张口,手腕忽然一紧,当震耳欲聋的“哐当”声沉寂后,她才回过神来,这是被祁怀胤拽屋里了。
“小姐!?小姐!”
铃兰的影子在门板上上跳下窜,唐婳赶紧回了声,让铃兰稍安勿躁,“我没事!”
耳边终于清净,祁怀胤眉眼低垂,仿佛有冷箭从他眼底射出,每一发都直射她的眉心。
“放下走人。”
唐婳充耳不闻,绕开祁怀胤深入厢房,“小侯爷的房间怎么和我的不同?”
这里明明更宽敞,还带着幽冷的香。
看到有一方桌案,上面散乱放着几本书,唐婳双眼一亮,走过去拿起一本,“你也爱看这本游记?我舅舅也很爱看。”
祁怀胤闭上双眼深吸口气,指节发出一声脆响,“腰封呢?”
“你也做了标注?”没人知道唐婳平静的外表下是多么慌乱的心。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每一个字眼都足够暧昧。
尤其是她余光早就透过祁怀胤微敞的衣领瞥见他雪白的锁骨,唐婳强扭视线看向手中册子,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你字迹还挺诱人的。”
说完为之一怔,唐婳尬的咯吱窝都出汗了!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迎难而上,不能浪费大好机会。
“定是你父亲教你的吧?你父亲可真疼爱你。”
一灯如豆,橙黄的光晕照不亮房间,却能照出沉默的气氛。
连两人的呼吸都仿佛能被彼此听见。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静谧之中有一声水滴声响,打破了这怪异气氛。
唐婳看着桌案上的水珠,视线顺着上移,哦,是他发丝还没干。
那发丝好巧不巧垂在他锁骨前,让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唐婳看的两眼发直,还是祁怀胤的一声冷笑让她理智回笼的。
对上祁怀胤戏谑的目光,唐婳老脸一红,她发誓她就是看看,绝无非分之想啊!
可视线里人影慢慢放大,祁怀胤扔掉干巾,双手撑在桌案上,隔着桌案倾身靠近唐婳,“是不想走了?可想好留在房间的后果?”
距离忽然变得呼吸可闻,唐婳视线里满满都是他性感的薄唇,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死丫头。
“嗯?”
见唐婳呆若木鸡,祁怀胤眯着眼、歪着头,极慢极慢的靠近唐婳。
眼看四片薄唇就要碰触,唐婳顿时觉醒,双手交叉在胸前退后,好险,差点亲了未来大哥。
“你误会了,我们之间绝无可能啊。我来找你真是为了腰封,你别想多了!”
唐婳奋力解释,心跳声却如震天雷般轰鸣。
祁怀胤转身走向床榻,松垮的外衫卷了一道清风。
“你若没想,怎知我想多了?”
灯下玉郎修长手指解着系扣,每一个动作仿佛都精心设计过,勾人心魄——
“给你。”
唐婳受不了一点,祁怀胤啊祁怀胤,将来有你尴尬的时候!我可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两眼一闭,把腰封拍在桌案上,唐婳扭头不敢看祁怀胤,逃似的夺门而出。
等房间再次恢复寂静,祁怀胤停止动作,偏眸看着桌案上的腰封,唇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就这点伎俩还想学人家玩欲擒故纵?!
“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