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你妈难道没有教过你?
话还没有出口,脑海里就闪现叶枝枝扔烟灰缸的那一幕,和叶枝枝的威胁。
白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剩下的话,就没有往外说。
叶枝枝选了最大的卧室,“这间够大,朝向也好。我就住这儿。”
“赶紧的给我找新被褥去!”
“另外,给我把这屋子开窗换气,再好好擦一遍!
一股骚味儿,别是那个狐狸精住过的。”
白兰脸绿了。
“你骂谁狐狸精呢?”
叶枝枝噗嗤一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白兰。
那眼神很明显:谁接话,我就骂谁呗!
这还用问?
白兰……
叶建国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把叶枝枝往外拉。
“这里是我和你阿姨的卧室,你住不合适,你还是睡沙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枝枝一把甩开。
“如果没有我妈,你还在地里刨食呢,天天累得跟狗一样,哪里会有精力复习考大学?”
“如果没有考上大学,你现在怎么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还跟这个狐狸精搞在一起?”
“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我妈带给你的,我是我妈的亲闺女,名正言顺该睡主卧。”
没人提醒他,这个陈世美还真忘记了以前的苦日子了。
那时候,叶建国作为下乡知青,去到原主妈妈所在的村子里。
白面书生叶建国根本不是下地干活的料,整天不是脚崴了,就是手上磨起泡了。
再不就是累着了晕倒在田地里,比个大姑娘都娇弱。
半个月后,他终于受不了,瞄上了当时号称生产队铁娘子的陈桂花。
也就是原主的妈。
很快两人结婚。
陈桂花心疼男人,一点儿不让他干活,他这才能专心复习,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作为第一批大学生考到了省城来。
大学四年的生活费都是靠陈桂花干活挣工分,再加上省吃俭用给的。
叶枝枝说得没错,如果没有陈桂花,就没有现在的叶建国。
但叶建国却在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后的第二年,就跟陈桂花离了婚。
提到这些,叶建国也就哑了火。
虽说那时候自己和陈桂花早就因为文化上的差异没了共同语言,但自己和糟糠之妻离婚是事实。
而且,他也怕叶枝枝大声嚷嚷得邻居们都听到。
但看着白兰那委屈的样子,叶建国也心疼。
于是让白兰休息,自己把卧室给收拾了一遍。
半个多钟头后,
叶枝枝用白清雅烧的水洗了澡,躺在叶建国刚刚铺好的干净褥子上,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叶建国给新换的。
再看看宽敞的卧室。
身上惬意滴很。
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狐狸精,陈世美,你瞅我,我瞅你,对了眼,那呀一呼嗨。”
“那就是王八瞅绿豆,咿呀呀,嗨。”
“嗨嗨嗨!”
唱到兴起,叶枝枝伸出两条胳膊,左摇右晃。
躺着扭起大秧歌。
外面的白兰听得一阵心塞。
“建国,你听听她唱得什么呀!这是直接打我的脸呀!”
叶建国当然听到了,可他没办法。
只好搂住白兰的肩膀,低声安抚。
“就忍这一段时间,只要通过下个礼拜竞聘,我成功当上副校长,当天我就给她送走!”
白兰委委屈屈地钻进叶建国的怀里,嘤嘤嘤地哭。
她心里委屈得不行。
说好的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现在成了四口。多了个死丫头。
这个死丫头,怎么不跟她死鬼娘一起去死呢?
大老远地来祸害人!
白兰恨恨地想着,眼里却有了泪,委委屈屈地整个人使劲儿往叶建国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