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掌家时行事不公,二房三房可不会替她遮掩。
二房三房的丫鬟婆子,闹闹哄哄的恨不得嚷的全府的人都知道:
侯夫人和二姑娘每个月都偷偷摸摸地做十几套衣服。
老夫人听得头疼,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那家的夫人没有嫁妆、私房。
孩子们除了份例,生母肯定也会有补贴的。
可这被人家铺子找上门要账的,还真是头一回。
侯府自然不会替俞氏拿这个钱,否则二房三房肯定是有样学样。
“房嬷嬷,带两位掌柜的去找侯夫人拿钱。”
老夫人不想把事情再闹大,俞氏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就算是错了,也不能闹大,传出去只会平白添笑料。
大家笑的是俞氏,可更笑话他们长兴侯府。
二夫人可不乐意,这是她们发现的,若是没发现是不是就要用公中的钱了,这事肯定要搞清楚的。
“母亲,就不劳房嬷嬷跑这一趟了,我刚才已经让人去请大嫂,你看大嫂来了。”
“大嫂,可真气派啊!这是新做的夏装吧?瞧瞧这面料,这样式,真是漂亮。”
三夫人见侯夫人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可不气派吧!又是云锦又是蜀锦的,能不好看吗?这一身,可是比母亲都气势。”
“二弟妹三弟妹误会了,这都是……”
“侯夫人可真会一碗水端平啊!”
楚晚宜踩着点进来,先是给给老夫人以及各位长辈行礼请安,她可不能被人挑礼。
“4匹云锦,4匹蜀锦,4匹宋锦,还在衫云阁做了12套夏衫成衣;
夫人和二姑娘都穿了新衣裳,我就竟然连一块手帕也没分到。”
楚晚宜故意加重数字,说着又看向常氏,
“大嫂应该也没这福气吧!说不得是孝敬祖母了呢!
祖母,我可听说了,其中2匹云锦可是最适合您老这个年龄穿和身份穿的,怎么不见你穿侯夫人孝敬的新衣裳呢?
是舍不得穿新衣服吗?”
她今天就是老挑事的。
俞氏苦笑着脸,“母亲,您别听她胡说。”
“胡说?”
楚晚宜故作震惊,“哦!难不成又孝敬给俞家老夫人了。”
她特地加重这个又字,就是要提醒老夫人可别忘记俞氏先前的所作所为。
一而再,再而三啊!
楚晚宜看着脸色铁青的老夫人,再看看恨不得吃了自己的侯夫人。
假装看不懂。
“侯夫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就是有嘛!
就算是那几匹云锦没孝敬祖母,那香云纱总得分一匹,那个夏天做衣裳最合适。”
“闭嘴!”俞氏呵斥的,自己简直是生了个冤孽,处处跟他作对,
“母亲,您听我解释……”
“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
二夫人冷笑,同如今跟大侄女打配合都相当的默契了,哪里会给侯夫人解释的机会,
“锦绣坊和衫云阁的掌柜的都找上门了,大嫂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要不是找上门,咱们还不知道大嫂平日里都如此一掷千金呢!今个也是长见识了。”
三夫人也适时地拱火,
“要是每个月大嫂都做这么多衣服,这再厚的嫁妆也不经花啊!我看公中的账得好好查查。”
三夫人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了,什么一家人,如今可还没分家呢!
这侯府公中的钱可不是大房一家的私产,不查清楚这事肯定过不去。
“好了!”
老夫人知道二房三房什么心思,只是当着外人,他就是再生气也得顾念着侯府当家人的脸面,
“晚宜刚回来,俞氏应该是一时忙忘了,既然是你的私账,就赶紧付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断不可能赖账的。”
俞氏知道这是婆母给自己台阶下呢!她若不下只会让二房三房更加看笑话,
“母亲说的是,最近府上的事情太多,我是忙忘记了。”
俞氏看着账单,最便宜的蜀锦都要20两银子一匹,光是锦绣坊的账单就有460两;
衫云阁定做的衣服更是不便宜,又是400两,这钱花的可真是肉疼,可又不能不掏。
衫云阁的掌柜拿到钱,喜滋滋的说道,
“谢侯夫人,夫人放心,你要求送到亲仁坊俞家的衣裳也已经送过去,这是俞家签收的单子,夫人收好。”
这单子俞氏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任氏手快,直接接了过来。
“母亲看看,看看大嫂多孝顺。”
“母亲,你听我解释。”
俞氏知道肯定是楚晚宜害她。
众人看着老夫人,证据确凿了,您老要是还能忍,她们也只能说是佩服。
打发走两个要账的掌柜的,老人终于坐不住了,也不管此刻是不是有小辈在场,
“跪下!”
“母亲。”
俞氏看着婆母当着儿媳、女儿的面就这么让她跪下,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一个孝字压下,俞氏也不得不跪,
“母亲,是晚宜害我,她说那是她的铺子,我才……”
老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儿媳妇竟然是个如此眼皮子浅的。
“晚宜,是不是你让你铺子里的掌柜的上门要账,你知道不知道?
这要是传出去,你母亲丢脸,你脸上难道就好看,简直是……”
“老夫人!”
楚晚宜打断她,“那不是我的铺子,是我养父的铺子;
我养父替侯府养女儿十几年,可没沾侯府一丝一毫啊!
侯府不说感激回报一二就算了,侯夫人竟然带带头去我养父的铺子里白拿,侯府这是还想寄槽养马吗?
呵呵……
我如今也算是领教了。”
反正不是骂自己,二夫人三夫人只当没听到。
而且人家也没骂错,常氏更是恨不得躲起来,可又庆幸看到婆母这不堪的一面。
老夫人脸气的铁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俞氏。
“侯府从未有此想法,楚家养大你,侯府是万分感谢的;
只是你如今是我谢家的女儿,内外亲疏还是要分清楚才是;
祖母不是说楚家不好,只是士农工商,你又是女儿嫁,祖母不得不为你的以后考虑。”
感谢?
侯府是如何感谢的楚晚宜比谁都清楚,至于说为她考虑,更是可笑。
只是同如今她还不能去撕了这伪善的面具。
“不知道侯府是如何感谢楚家的?”楚晚宜故意问道。
这还真把老夫人给问住了,在她看来,楚家一个低贱的商户能养大他们家的姑娘,那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难不成楚家还想协恩求报,可当着楚晚宜的面,她肯定不能这样说。
“这有家里的长辈安排,你不用操心。”
楚晚宜看着老夫人,心想你这是连敷衍都不愿意啊!虚伪又寡义。
“确实不用我操心;
只是内外分不清的人,老夫人还是再查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