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还挺重的。
这裴家的男人,没一个是正常的,林婉儿自动忽略他的话。
转念一想,不对。
说不定,裴子安就不是裴家人。
想到夏荷的话,她不禁对裴子安的身世有些好奇,心不在焉的。
唇上忽而一痛,她柳眉倒竖,怒目瞪去,“作甚?”
裴正卿自打出生起,就没被人这样质问过。
但瞧她这下意识的娇嗔,别有风味,仿若那带刺的蔷薇,有血有肉,不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给这闺房之乐,更添了几分趣味。
以前他自是十分喜爱她这副风情万种的身子,特别是经他一番调教之后,柔软得就像一滩春水似的,娇柔妩媚。
他们之间纵然没有情爱,也十分契合。
原本以为该腻了的时候,反而有些食髓知味了。
可这些日子,她有些反常,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贯顺从他,有了些小脾气。
就像那小野猫,被调教过后,偶尔还会亮亮自己锋利的小爪子。
但无伤大雅,总归翻不了天。
他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比以前有趣多了。
“真想我喊他来?”语气凉飕飕的。
林婉儿哪敢惹,忙摇头,装作可怜巴巴道,“我这不是怕他犯了错,会连累我嘛。”
裴正卿指尖划过她的眉眼,黑沉沉的眸光暗藏汹涌,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林婉儿心跳地越来越快,面上却强装镇定,维持着假笑。
忽而那大掌直接按在她的胸口处,调笑的声音响起,“婉儿,你心跳得可真快。”
迎着他那摄人的视线,林婉儿就像是被人擒住了心脏般,难以呼吸,闷得难受。
最后假装的委屈,变成了真正的惧怕,眼尾泛红,眼眶中也起了层薄薄的水雾。
裴正卿难得瞧到她如此似嗔似怨的小女儿情态,心尖就像是被猫尾巴扫了一下,痒痒的。
“他是他,你是你。”他不欲多说,低头埋进她的颈窝间,蛮横掠夺。
肉体受着折磨,但精神不再被凌虐,林婉儿心中好受了许多。
他俩在一起的时光,向来都是直奔主题,不浪费一星半点的时间。
用裴正卿的话就是,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用来说话的。
有扇窗没关,林婉儿慌忙用脚尖将床幔拉下来,遮住。
起风了,幔帐翻飞,交叠飞舞的瞬间,春光乍现,断断续续的娇嘤倾泻而出。
裴正卿洗漱两次过后,还想继续,却被敲门声打断。
“家主,葛将军密信。”
这次,林婉儿没有急着离开。
按照上世的发展,这次的密信,是葛将军禀报未来半年裴氏军需物资的行经路线。
她得拿这个情报让他们这对假叔侄狗咬狗才行。
她佯装体力不支,闭着眸子,虚虚趴在被褥间,裴正卿套了件长袍,很快去而复返。
她照着上辈子那样,装作没看到他,未着寸缕地下榻,往盥洗室走。
少女如雪的肌肤上都是欢爱后的痕迹,大腿、后腰、蝴蝶骨,密密麻麻,一副活色生香,勾的人气血翻涌。
果然,下一瞬,她就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家主?”她面上都是惊魂未定,余光却瞟向了被裴正卿随手放在花架子上的密信。
“勾引我?”
他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噙住她,像是洞察出了她的不怀好意。
林婉儿如履薄冰,装作害羞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控诉,“你不是出去了吗?你故意的吧?”
“倒打一耙。”裴正卿捏住她的脸,将那微肿的艳唇活生生捏开,薄情的唇就吻了上去。
“我要去洗漱。”
“好,一起。”
不多时,屋内便响起水花声。
出浴池的时候,林婉儿双腿直打摆儿,却还是强撑着,趁着裴正卿穿衣的时候,偷偷看了密信内容。
还好,密信的内容和前世一样,并未改变什么。
她看过后,慌忙照着原有的褶皱叠好,放回去,这才漫不经心地穿衣服。
裴正卿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瞧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笑道,“就这么累?”
林婉儿点头,“我要回去好好睡一会了。”
“好吃好喝供着你,才出这么点力,就不行了。娇气!”
林婉儿套上最后一件外袍,对着镜子梳发,没好气暗骂,人模狗样的,怎就不能说人话?
裴正卿捕捉到她眸中的恼,也没跟她计较,主要是想到未来几天能与她肆无忌惮,心中便顺畅不少。
“这些日子,启云轩那边,你就不用去了。”
说着他又摸出一小瓶膏药,递给她,“脚踝那里涂这个。我可不喜欢身上有疤的女人。”
“多谢家主。”
林婉儿如获至宝,对他谢了又谢,转头回了凝香阁就扔到箱底去了。
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她又去看了夏荷,本想继续套出些话,却发现夏荷的病更严重了,眼神空洞无神,已经分不清人了。
就像那行尸走肉,在濒死挣扎。
她蹙眉在想,要不要找人给夏荷治治,她好再套些话出来,忽而一口黑血从夏荷口中喷出。
“姑娘,小心。”春露及时拉开她,又去查看夏荷的情况。
林婉儿惊讶大于慌乱,那几包慢性毒药这么厉害?
就见春露探了探夏荷的鼻息,而后抬头对她摇摇头,“不成了。姑娘,夏荷没了。”
林婉儿:!?
这就没了?
不怪她太过震惊,裴子安之前说了的,这是慢性毒药,若当真四包吃下去就能死。
上辈子她老早就在裴子安那里穿帮了。
可裴子安没发现,那就说明,夏荷的死应该不仅仅是慢性毒药所害。
心中那点猜测隐隐成形,林婉儿不动神色看了眼一旁的春露。
“和管事嬷嬷禀明,再给她买口棺材吧。悄悄的办,这两日二公子被禁足了,家主心情也不好,别再触了他们的霉头。”
按照规制,奴仆因病死了的,有家人的让家人领回去,给些银钱。
没家人的,直接买口棺材埋了就是。
夏荷没家人,虽是启云轩的耳目,但明面上是她的人。
林婉去拿了银钱,让春露去给夏荷办身后事。
她望着荷包里的几十两银子,陷入沉思,一直只想着报仇,忽略了一件事。
要跑路的话,没银子傍身,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