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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祁元祚带着刚勾搭的哥哥围着丝苗倒腾小腿,急不可耐的模样逗笑了大皇子。

“承祚殿的下人还亏了你的嘴?”

“口水流出来了,擦擦。”

一群太监宫女守着承祚殿的小厨房如临大敌。

可两个小祖宗对厨房好奇极了,就是不肯走。

大皇子本不想留,一屋子的油烟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小崽子想留。

“哥哥,孤就看一下,就看一下,偷偷的,不被父皇知道。”

小崽子做贼心虚,这和父皇有屁的关系。

罢了,就当逗小孩了。

于是大皇子像巡视领地一样,将承祚殿小厨房看了一圈。

小太子眼馋的看丝苗将菊花和进面里,只加了盐和胡椒,面糊在刷了油的锅里一摊平铺开,小火很快烘烤成面饼。

翻个面在烙一烙,一张卖相不怎么好的菊花煎饼就出来了。

若是平时,这种成果定不能端上主子的餐桌,祁元祚不讲究。

等摊好了,他迫不及待揪一块尝了尝。

熟悉的老家味道……

大皇子看的新奇:“真这么好吃?”

眼睛都笑没了。

祁元祚揪了一块塞他嘴里。

皇子的饮食精致又好看,面饼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大皇子前世在军营吃了一次,再没试过。

味道还行。

山珍海味吃多了,粗茶淡饭也别有情志了。

祁元祚自己吃了半饱,胖公公怕他积食,劝了两声,他顺势住嘴了。

“大哥,走,咱们去找父皇蹭茶喝!”

吃完烙饼再来一杯解腻的茶,简直是人生享受。

茶叶提神还解药,齐帝不让他喝。

不让喝他就去明德殿讨一杯。

他拉着大皇子让人拎着饭盒去往明德殿。

伯劳欲跟。

小太子却道:“你留下。”

伯劳脚步一顿恭顺退下,深深地目送小太子远走。

这半个多月,祁元祚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伯劳,这次却没让他跟着。

无意还是故意?

伯劳好奇无人解答,88可以问正主。

祁元祚回它:“采花刚闹了一出,让父皇知道我身边有这么个人就够了,过犹不及。”

“我可以留他,但不能重用他,至少在成年之前,不能让父皇知道我要用他,这是父皇的底线。”

“等个两三天,若他没被调走,则父皇默认他留下。”

88:“宿主,齐帝很疼您,撒撒娇能办成的事,为什么这么麻烦?”

“理由呢?我突然提出来,你猜老登会不会觉得他宝贝儿子鬼上身了?”

88不说话了,里面的弯弯绕绕,难为它这个系统了。

*

明德殿

齐帝知道小太子作菊花饼,一直等他送来。

承祚殿进行到哪一步了,齐帝一清二楚。

听到两人吃饱喝足才想起他,齐帝又是骂他

“小没良心的。”

肥公公捧哽:“太子准儿觉着好吃了才给您送来,太子三岁就知道孝顺陛下了。”

齐帝嘴角扬上天:“你别总为他开脱,之前还说要拿朕试菜。”

肥公公嘿嘿一笑,顺着龙尾巴吹捧:“那是太子一见到新鲜物件就想着陛下,想让陛下最先吃到。”

“奴才在乡下听说小孩两三岁什么都不懂,家里人做什么,他们就学什么,是陛下看到好的都想着太子,太子自然也想着您呢。”

齐帝笑意更浓,只是意味莫明说了句:“如此朕更不能让一些人教坏了祚儿。”

肥公公闭口不言,半个月了,陛下每天上朝就和太后斗法,嘴里都气的长疮了。

这几日太后暗示再不放长公主,她就把长公主的孩子接进宫陪伴太子殿下。

这是威胁陛下呢。

“父皇!儿臣带着大哥和好吃的来看你了!”

人不见声先闻。

齐帝又骂:“刚学两天的规矩,半个月躺没了。”

肥公公心道,是谁在太子昏迷的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父皇!你在哪里啊!儿臣没看到你啊!”

隐隐还有大皇子恼声:“别说话,小心父皇打你屁股!”

齐帝一边向外走一边冷哼:小子安敢坏朕与太子父子情谊!

“豚儿怎么想起来找朕了?”

豚儿?

祁元祚一懵,想起来是有这回事。

他小时候吃的肥嘟嘟,齐帝给他洗澡,看他浑身肉肉,又粉粉嫩嫩,调侃他像猪崽儿。

于是小名就定了豚儿。

除了这个小名,什么阿宝、汤圆、狗崽儿、禾儿、蚕宝儿不计其数。

每一个都是令祁元祚哇哇大哭的流泪史。

他背着小手与他对站,杠着吊油瓶的嘴,冷哼一声擦肩而过。

齐帝只能看到他一扭一扭的屁股。

他挑眉:小性子挺大。

“朕惹他了?”

肥公公被湛蓝的天空迷了眼,没听见。

进了明德殿,喝了两杯茶,祁元祚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这是儿臣和哥哥一起做的饼,父皇还满意吗?”

齐帝吃的斯文,吃完评了句

“吾儿有心了。”

但从他的食量上看,身心满足。

“承友今日没课?”

当背景板的大皇子已经不在乎齐帝的态度了。

“今日休沐。”

“席少傅最近还尽心吗?”

大皇子无所谓道:“还算老实。”

齐帝微微皱眉:“朕查了,当日并非冤枉你。”

大皇子:“父皇说的都对。”

齐帝:“冥顽不灵。”

他不想搭理这个长子了,大皇子也不想留了。

“父皇若无吩咐,儿臣就先告退了。”

大皇子要走,小太子撒丫子去追

“哥哥等等我!”

齐帝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颈:“你给朕留下,荒废这么多天,礼仪都忘了,朕让肥公公重新教你!”

祁元祚蹬着腿一身反骨:“我不!”

齐帝容不得他不,以前皮现在更皮!难不成太尉说的是真的,男孩儿就得揍?

“去看你三弟弟还喜欢吗?”

祁元祚停止挣扎:“丑丑的。”

齐帝大笑:“他是你弟弟,日后多和他玩耍,等你长大了,他就会辅佐你、帮你。”

他认真的教导儿子:“你是太子,但太子不能是孤家寡人。”

“我和大哥一起!”

齐帝眸中闪现复杂神色:“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哥哥有可能不服你,你弟弟却永远也赶不上你。”

三岁的祁元祚不会懂,可祁元祚身体里是个成年灵魂。

他依偎在齐帝怀里理直气壮:“不懂。”

齐帝:“没关系,朕教你。”

祁元祚知道的信息中,齐帝对大皇子的态度是个迷。

大皇子是齐帝成亲四年第一个孩子,作为好不容易得来的长子,齐帝态度怎会如此冷淡?

若不喜欢,齐帝后来将兵符交给祁承友,齐帝给大皇子封王,是江南最富饶两州!

别的皇子全部封北方,唯独大皇子是例外。

可看着也不像喜欢。

大皇子的母妃贤妃是南方人,难不成父皇年轻与贤妃有一段狗血虐恋?

不止齐帝对大皇子古怪,齐帝对其他儿子的态度也有古怪!

他宠爱太子,稀罕太子,代表着他有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和对儿子的希望,他的感情是正常的。

齐帝的表现却是除了太子,别的儿子就跟不是他儿子一样。

漠视。

祁元祚心底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父皇不会真觉得,所有皇子里,只有太子是他亲儿子吧?!

齐帝可不知道怀里的儿子怎么揣测他呢,拍拍他的小脑袋:“明日跟朕一起上朝,见一见你外公。”

祁元祚心里想着事胡乱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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