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犯了什么错?”苏晚音问。
“老奴原本是在后院厨房当差,结果有一天厨房少了一套瓷器,后院管事带着人搜了一圈,最后在老奴儿子房中搜了出来。您可能不知道,老奴的儿子小时候因为高烧不退,所以脑子有点问题,前年还说了个媳妇,结果是个哑巴。”
周管家这么一说,苏晚音全明白了:“周管家,说不定那套瓷器就是苏晚鸢派人塞到你儿子房中的,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哑巴,如何辩解?”
周管家愣了一下,有点不信,又有点震惊。
“不可能啊,自从我们入了三小姐的院子后,她一直很照顾我们的。”周嬷嬷嚷嚷起来。
“周嬷嬷你说的照顾,就是把你们一家四口发配到老宅来,让你们给三姐下毒,且不说三姐最后如何,你们这一家子肯定是活不成了,到时候苏晚鸢再假模假样地掉几滴泪,说是自己害了你们,你们一家子原本在苏府都不受待见,自然死了也没关系。”
周管家与周嬷嬷对视一眼后,两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四、四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做过错事啊。”周管家哀嚎起来。
“苏府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可你不一样,你老实巴结,媳妇是个炮仗,儿子是傻子,儿媳妇是哑巴,最能拿捏了。”
“不,不行,老奴就这么一个儿子,周家的根不能断在老奴手中。”周管家忽然朝着苏晚音磕头,“晚音小姐,老奴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求您不要为难老奴的家人。”
“不是的,是是老奴不好,是老奴一直嫌弃老头子没本事,是老奴逼着他接下这个差事的,想着此事要是做成了,我们就能翻身了……”周嬷嬷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老奴就是想多攒点钱,给、给儿子看病,呜呜呜……”
“可怜天下父母心,站在你们的立场上的确是条出路。”苏晚音叹了一口气,看向周管家,“但从你们答应做此事开始,就已经没了退路。”
周管家的脸瞬间被一片绝望笼罩,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灵魂一般,定在原地。
“老头子,你说句话呀,你可不要吓我?”双目赤红的周嬷嬷也开始给苏晚音磕头,“晚音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让老奴来承担吧,您送老奴去见官,或者现在就要老奴的性命……”
“周管家,你们一家子虽然一时糊涂,但罪不至死。”苏晚音打断周嬷嬷的话,看向呆滞的周嬷嬷,“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我定能保你们性命无忧。”
“晚音小姐,您说什么?您不是在骗老奴吧?”周嬷嬷立马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老头子,你听到了吗?我们不用死,也不用被送去见官。”
周管家嘴巴动了动,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晚音:“晚音小姐、那您需要老奴一家子做什么吗?”
“照顾好三姐,其他的一切照旧,苏晚鸢若是来信询问,你们就说三姐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总之不能让她发现三姐再慢慢康复。”苏晚音扫视着两人,“至于你们的安全,我等下会跟三姐说的,只要你们跟着她,自然性命无忧。”
“明白了,老奴一定会跟老婆子好好照顾三小姐的。”
“顾叔,这段时间可能就要辛苦你来回奔波了。”苏晚音望着顾郎中道。
“大夫人,奴才可以给顾郎中安排一匹快马,顾郎中您会骑马吗?不会的话,奴才可以教您。”一旁的阿影提议道。
“我会骑马,那就麻烦阿影小兄弟帮我安排了,这样路上能节省不少时间。”顾郎中说话之时走到周管家儿子面前,给他把了脉。
而后在周管家诧异的目光下掏出个瓷瓶递给他:“你儿子的情况是先天造成的,我虽没办法让他康复,但能让他慢慢恢复感知能力,这药一天一颗,吃完在跟我说。”
周管家愣了几秒后,哇地一声哭出来,自己动手扇自己耳光:“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真不是个东西。”
“晚音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儿子,儿媳,快,快给晚音小姐磕头。”周嬷嬷拉着儿子儿媳结结实实给苏晚音磕了好几个响头。
“行了,真想报答我,就不要嘴上说说,拿出实际行动来。”苏晚音说完便进屋把自己的说给三姐听。
苏晚棠听完后,目光灼灼:“晚音,你想的真周到,如此一来,待我回家之时,有了周管家四人,便能证实我是真的是在养病,你放心,他们四人的性命我会保护好的,绝不给苏晚鸢可乘之机,对了……”
苏晚音看到三姐从脖颈上摘下一条项链,项链坠子看着像一把钥匙,还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票据。
“我离开家之前,把这些年积攒的积蓄全都交给郑家柜坊来保管,你拿着钥匙跟票据去那里,就能提取我的积蓄,你现在嫁人了,手上没有一点钱财打点,在明阳侯府肯定寸步难行。”
“三姐,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不能……”
“晚音你听我说,我能顺利入宫,父亲定当全力支持我。倒是你一人在偌大的明阳侯府想要站稳脚跟很难,所以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当然我也有私心,我想你过的好,一来父亲会对你改观,二来我们之间也能互相照应扶持。”
苏晚棠把钥匙跟票据塞到妹妹手中:“若身边的人都靠不住,那就想办法多赚点银子,银子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苏晚音心里很暖,捏紧手中的东西:“三姐你好好养病,等进了宫,妹妹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咱们姐妹其心齐断金!”
与三姐恋恋不舍暂别后,苏晚音带着顾郎中赶往明阳侯府。
“啧,我一直一直听说明阳侯府内多么奢华,怎么现在进来了,也不过如此?”踏进明阳侯府后,顾郎中左看看,右看看,眼中透出失望。
“环境安静点,有助于相公养病……”苏晚音说话间,看到前方有个人走来,定眼一看居然是裴策。
她立马提着裙摆,小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