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接话:“因为你说的话没一句我爱听的。”
他还是笑:“我说点你爱听的,你就愿意分手嫁我了?”
“不愿意。”
“那不就得了,你还挑我毛病干什么?”
秦意咬牙。
她每次都能被这男人堵得哑口无言。
要是真结了婚,还不得气出乳腺增生?!
不,她根本不可能和他结婚,想什么乳腺增生更是无稽之谈了。
眼下秦野已经有了消息,他也说了一个小时之后人就会被送到医院。
她不必久留了。
秦意看着他:“欠条需要吗?不需要的话我先走了。”
“打了欠条就一定能还么?以秦家如今的处境,欠条跟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
“那你要怎么样?”
盛经纶不疾不徐地道:“听说秦小姐刚毕业还没有工作,不如进入恒盛集团做我秘书?”
“做秘书拿死工资,一千万才更还不上吧?”
“一年秘书,我按照恒盛的薪资制度照常发你工资,期满后一千万算还了,要不要续约决定权在你,如何?”
听起来很不错。
只是,她明知盛经纶是在设套,还乖乖钻进去的话,对他而言岂不是一种暗示?
况且她还要考虑陈司然的感受。
女人挽唇浅笑:“感谢盛公子美意,只是我的职业规划和做秘书没有半毛钱关系,就不……”
他压过她的声音:“你慢慢考虑,我不着急要答案。”
秦意想把话说清楚:“我不会答……”
他二次打断:“我饿了。”
一句话落,男人唇角扬起三分弧度:“秦小姐,你会做饭吗?”
秦意不知他打断人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还问她会不会做饭?
他想怎么样?
“我不会。”她说。
“我会。”他像个孩子在炫耀,还提议:“做给你尝尝?”
秦意拒绝:“不用,我该走了。“
说完便转了身。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你怎么走?这里没有车,下山的路至少三公里。”
她身形顿住,回头看他。
盛经纶笑得老谋深算:“还开那辆车走吧,明天我去找你开车。”
明天……
明天陈司然要来。
秦意想拒绝,但又找不到其他离开的方式,终是默认,说了声“谢谢”。
等楼下的关门声传来,男人脸上的笑意也散尽。
他坐回沙发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查一个叫陈司然的。”
……
秦野活着被救回来了。
正如盛经纶所说,没有缺胳膊少腿,但仅此而已。
他身上到处都是外伤,破皮流血鼻青脸肿不说,腿上一道道的刀口才最令人触目惊心。
医院病房里。
江澜心疼地落泪,秦朝阳站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指责:“你这个混账东西,干什么不好偏要去赌博?你知道你给家里添了多大麻烦吗?我当初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把你掐死,倒也落了个干净!”
“你胡说什么?小野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安慰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他?”
“慈母多败儿,我看他都是被你给惯的!”
江澜瞪他一眼:“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凭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吵死了!”秦野不耐烦地开口。
两人这才打住。
江澜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妈已经给你安排护工了,你好好养伤,明天妈让周嫂给你炖汤补补,有助于伤口恢复。”
“哦。”
秦朝阳气愤地指着他:“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江澜也拧了眉:“小野,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秦野闭目养神,不搭理。
秦意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地给陈司然发消息,耳朵被动地听了三个人的全称“沟通”。
聊完天她起了身,目光扫过三人:“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了身。
“姐。”秦野喊她。
女人回头:“干吗?”
他眼神难得认真:“谢了。”
秦意扯了扯唇,转身离开。
已经八点半了,她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在医院外吃了碗热腾腾的面,胃里才终于暖了。
……
“不……不要——”
秦意惊醒时满身冷汗。
她又梦到了两年前被侵犯的那一晚。
女人开了床头灯。
室内多了光,她眼底的惊恐也逐渐被冷漠取代。
那个人至今逍遥法外,可她却噩梦连连。
太不公平了。
已过了两年,她不知如何追究对方过错,只想摆脱半夜被噩梦惊醒的魔咒。
秦意摸过手机扫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
她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重新躺回床上时,外面汽车的引擎声传入耳中。
没多大会儿,父母的交谈声响了起来。
“门口怎么停着一辆迈巴赫?”
“可能是邻居的吧?”
江澜不觉得:“这儿是独栋别墅,邻居家离我们家还远,怎么会停这里?”
“对了,那天跟蔚然一起吃饭,我好像看见盛经纶开了一辆迈巴赫?难道小意今天开他的车回来的?”
“他们难道有……”
两人应该是进了别墅,交谈声逐渐淡下去。
秦意闭了眼。
想着明天去见接陈司然的事,心情这才平静了些。
次日一早,她刚在餐厅坐下,盛经纶的微信就发了过来:【烦请秦小姐把车开到世纪云顶,有急用。】
女人微微皱眉。
堂堂盛家长孙,怎么可能只有一辆车。
说什么急用,居心不良罢了。
她还是回了他消息:【知道了。】
离家之前秦意给陈司然发了消息:【我临时有事,可能会晚点到车站。】
陈司然:【没关系,我打车去酒店也一样,中午能一起吃饭就行。】
秦意:【好,我选选餐厅,午饭我请。】
陈司然:【秦小姐,您破费了。】
秦意失笑。
她让家里司机跟她一起去世纪云顶,想着还完车后把司机带下山直接开车去见陈司然。
……
江城客运总站。
陈司然刚推着行李箱出站,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请”到了车站外的一家咖啡厅。
独立包厢内。
主位上坐着一个贵气十足的年轻男人,姿态慵懒且傲慢。
他虽一语不发,但周身气场却已经强大到让陈司然这种出生寻常家庭的高学历毕业生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司然强逼着自己冷静:“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