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着玄色大氅,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让人莫名感觉到一股正气。
崔宜年感受到女子看过来的目光,倒也没说话,只冲她轻轻颔首。
司今瑶如今一朝重生,在猝不及防之下,此时正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候。
她心中记挂着家中,着急赶回家,便也不打算矫情。
她转身对崔宜年施礼,清声说道,“那就多谢公子援手,日后定当报答。”
她在从前当修士的时候,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冷不怕饿不怕。
只是如今不行啊!
她早上滴水未进,被折腾了半天,身上衣衫又穿得极其单薄,这会儿她还能站能走,已经是全凭着一股气在撑着了。
崔宜年见她神色洒脱,做事也很是爽快,心中不由得又添一丝欣赏。
他脸上带了些淡淡的笑容,又开口说道,“只是些许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对了,车上有点心和热茶,小姐可自取用。”
司今瑶点点头,再次谢过之后,便由春杏扶着上了马车。
围观的人群,远远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懵。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车来接了?
段志远此时进了大门,忍不住转身回头。
谁知道,他正好看到司今瑶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虽然低调,却看得出来华贵异常。
他脸色一沉,不悦地紧紧盯着马车旁站着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玄色大氅,看不清面貌,但从气质看便不是一般人!
他心中瞬间涌起巨大的愤恨——司今瑶,你这个贱人,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别人?
崔宜年常年习武,警觉性非比寻常,他瞬间便感受到了段志远怨恨的目光,便冷冷地看了回去。
段志远看着男子极为不善的眼神,浑身一个激灵,竟似吓了一跳,便连忙转身进屋去了。
罢了罢了,勾搭不勾搭的——如今都不重要了!
反正,已给她安了个勾搭男人的罪名,哼,如此一来,倒也不算冤枉她!
崔宜年看着马车慢慢走远,面上没有异样,心中却很不平静。
他与她,自然是素不相识的,纯纯路人罢了。
只是,他看着女子身处逆境,却条理清晰,奋力相争,宛如翠竹一般坚韧,在坚韧中又带了股随性洒脱。
极好!谁说女子就该娇嫩如花,哭哭啼啼,像她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眼中不由得带了些欣赏。
今早这路啊,堵得也不算亏。
这边,司今瑶既接受了陌生人的善意,便立即带着春杏上了马车。
马车上,暖气微醺如春,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沉香。
她感觉到一阵极度的放松,舒服地叹了一声。
春杏看着车内案几上的点心,忍不住看向小姐。
小姐早上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推搡到外面,冰天雪地的,别说吃饭,便是连口热水都没吃上。
“小姐,你看这点心?要不吃点吧?”
司今瑶前世修炼,早已辟谷,如今却实在没有办法,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也不客气,擦擦手,便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天大地大,吃饱肚子为大。
春杏忙给小姐倒了杯热茶,“小姐,你慢点吃。等回了家,就能吃饭了。”
她说完,偷偷抹了抹眼泪。
自家金贵的大小姐,竟被那可恶的段家如此陷害作贱。还有碧桃那忘恩负义的贱蹄子……
司今瑶吃完了两块点心,笑着拍了拍春杏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我好,你好,爹娘和弟弟也会好。我们都会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