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大动静,几人都听到了,长夏红了脸。
文墨面色也有些尴尬。
执剑脸色如常,道:“里面好像没动静了。”
长夏一听,伸手要敲门,被执剑拦下,“你干什么?”
长夏:“询问夫人是否需要沐浴更衣。”
执剑好心道:“需要自会叫你,如今他们都睡了,你惊醒夫人,是想被责罚吗?”
他可听说了,夫人脾气不好。
长夏想了想,收回手。
执剑啧啧两声,“难怪被自己人骗,实在不长心眼。”
长夏垂下眼,咬着唇,没有反驳。
文墨摸了摸额上的汗,松口气,“我先去休息,今夜辛劳你了。”
执剑笔直地站在门口,点头应道。
许方东只让他们俩靠近,所以每夜轮流守着,今夜值守的是执剑。
沈喜喜这边带来的人,没有一人离开,连上了年纪的姜嬷嬷都候在门外,等着第二天一早的惩罚。
夫人的脾气她们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执剑则心想:夫人好大的气派,夜间值守都那么多人。
以后的净思院再也不用看国公府大房那些人的眼色。
……
许方东居然睡着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醒来是什么时辰,只知道沈喜喜睡得沉沉,他起身也没有惊扰到她。
确保沈喜喜身上盖着被子,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外衫,才朝门的方向走。
一、二、三、四、五……二十五。
许方东在心中默念,床到门的距离,二十五步。
停下脚步,抬手轻扣木门。
只一下,门就被打开,执剑习惯地扶住许方东的右手。
许方东的手指在执剑手背写着:“什么时辰?”
执剑写道:“酉时三刻。”
许方东神色微愣,半年来,他夜不能寐,昨晚竟然睡了四五个时辰。
许方东:“我要沐浴。”
执剑:“是。”
顿了顿,许方东又写道:“她在睡,别进去叫醒她。”
执剑:“夫人没发话,没人敢进去,都在门口候着。”
许方东面无表情的脸,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眉。
执剑没注意,带着他到隔壁耳房沐浴更衣。
热水和木桶很快送进屋,文墨也已醒来,和执剑一起伺候许方东。
长衫退去,许方东身上的红色痕迹以及左肩上的咬伤显而易见。
文墨和执剑相互看了一眼。
明知许方东听不到,执剑还是压低了声音,“大人和夫人昨晚相处地不错。”
文墨轻咳一声,“私下里不准议论主子。”
都看到了,没必要说出来。
执剑激动道:“昨晚大人一夜都没醒来,寅时三刻起的。”
文墨眼睛一亮,“当真?”
执剑:“我守了一夜,一刻都没打瞌睡。”
文墨:“以前大人上朝都是这个时辰醒,这半年却无一夜能入睡,每日断断续续闭眼一两个时辰,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夫人一来,大人居然能入睡了!”
执剑双目炯炯有神,“我有种预感,夫人会是我们大人的希望。”
许方东忽然抬起手臂。
文墨赶紧伸出手。
许方东写道:“你们俩各领十板子。”
执剑凑过来问:“大人说什么了?”
文墨淡定道:“等下领了十板子再去睡。”
因为违背许方东的意愿,让沈喜喜留在屋中。
执剑仗义道:“我甘愿领二十板子,你好好照顾大人。”
文墨笑着摇摇头。
许方东沐浴好,文墨为他肩上的伤上了药。
穿戴整齐后,像往日一样在院中的葡萄藤架下坐着,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许方东能闻到空气中飘浮着花草生长的味道。
文墨端来的早膳,他依旧只吃了几口,然后到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