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时瑾年冷声开口,“我自己脱。”
时瑾年穿上拖鞋,江绵已经站了起来,依旧笑的眉眼弯弯,伸手主动脱西服外套。
“少爷,我帮你把……衣服拿去洗衣……房。”
时瑾年依旧没有表情,看着站在一旁的张叔,倒是配合的让江绵脱了外套。
这个小傻子也知道不能吃白饭,得干活,也没有那么傻。
少年抱着西服外套,眼睛亮亮,期待的看着时瑾年,“少爷,我取悦……到你了吗?”
“取悦?”时瑾年太阳穴凸凸跳了两下。
敢情这给他拿拖鞋,又帮他脱外套,就是他说的取悦?
好一个取悦。
“小傻子,谁教你的?”时瑾年语气微冷,听不出喜怒。
江绵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怀里的西服外套,低下头,偷偷瞄一旁站着的张叔。
张叔说过,不能说是他教的,要不然就不灵了。
可是,张叔也没说少爷问了要怎么回答。
光是刚才那几句话,江绵已经在心里默默说了好多遍了才勉强说利索。
时瑾年的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他,江绵又偷偷瞄张叔。
张叔站的跟棵树一样,一动不动,目不斜视,心里却慌的一批。
孩子,能不能别瞄了,这样太明显了。
两人的小动作,时瑾年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江绵那么明显的偷看,就差直接告诉他了。
“说话,小傻子。”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傻子怎么说。
江绵抱着西服,手里抓紧西服布料,拇指一下下抠着西服,心里紧张又害怕。
心里挣扎一番,只想到一个答案,江绵抬眼看向男人,语气怂怂,“我,我不能说。”
少年又低下头,不敢看时瑾年,拇指抠布料的速度更快了。
时瑾年看着他这副害怕的可怜的模样,心里嫌弃的很。
“小傻子,撒谎都不会。”
时瑾年从他手里拿过西服外套扔给张叔。
再抠,衣服都要扣烂了。
手里突然一空,江绵怔愣一瞬,又解释,“林姨说,撒谎不好。”
时瑾年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心里嫌弃小傻子笨,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林姨是谁?”
提起林姨,江绵纯净的眼眸里瞬间有了亮光,“林姨就是林姨。”
时瑾年:……
他就不该问,跟个傻子聊什么。
“上来睡觉。”时瑾年迈步直接上楼,一晚上的应酬,他不想在和小傻子说话。
江绵赶紧跟着上时瑾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林姨,给我送饭,她很好。”
送饭?
在江家,这个小傻子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时瑾年回头看落后一步的江绵,少年头发带了点极浅的黄,皮肤异常的冷白。
想起小傻子之前说过地下室,宋怀仁也说过这个小傻子常年不晒不太阳,才会营养不良。
时瑾年问,“小傻子,你真住在地下室?”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江绵轻喘了口气,轻轻点头,“我一直……住……住地下室。”
他在那里住了很多年,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地下室,只有林姨负责给他送饭。
“出来过吗?”
少年点点头,有些窘迫,“出来,就……到这里。”
时瑾年听懂了小傻子的话,被送来时家是唯一出来的一次。
江临明自己的孩子会这么狠心,一直放在地下室,就算养条狗也还会带出来晒晒太阳,遛遛弯。
怕不是亲生的。
时瑾年听了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江绵一眼,迈步进了卧房。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关上的房门,江绵呆呆站在门外,还想问有没有取悦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