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剑,镇压诸天全文第8章
马车上。
看着手中从锦囊里取出来的一块刻着“药”字的令牌,和一张拓着眷秀小字的布帛。
生长在荒域的苏让,如何不知道这“药”字令牌的贵重与含义?
随即。
陷入了沉思。
说到荒域。
即便是苏让这个本地人也具体说不清其有多广阔。
只是模糊记得一本游记上曾写过“最北至域南,二万八千里”的话。
当然。
虽然未行过这万里路,但苏让对荒域大大小小的势力却是如数家珍。
儿时便时常从分家叔伯那里听闻到各个势力间的恩怨情仇或者风流韵事。
这一度让苏让在孩提时代便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幻想与想往。
再大一些。
当与苏家专门跑商的人混的熟了后,那各大势力最新的动静,就更加的了如指掌了。
在这二万八千里的土地上,能称的上真正顶级势力的,不过五指之数。
其中以最不像也最不该成为一方势力的知云学院为魁首。
而苏让接下里必然要去的太荒城次之。
剩下三家则分别为太一门、醉花宫、以及苏让刚刚得到其刻着“药”字令牌的药王谷!
其中这药王谷虽排名最末,但却是五家里除过知云学院以外最负盛名的一个,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皆因其有着整个荒域中最好的医治之术。
建谷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豪门巨阀、贫贱子弟都曾受过其恩惠。
所以。
药王谷战力不显,顶天也不过媲美二流势力,但却从未有人敢打他的注意,甚至连念想都没有。
毕竟。
没有谁愿意与天下人作对。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那若是千百万的匹夫呢!
当然。
一个势力的长青,绝不仅仅是民心所向这么简单,药王谷能以二流战力跻身顶级行列的另一缘由所在便是其从不过问江湖纷争了。
各方因素聚拢起来,让药王谷在百年间荒域发生的数次战火中,真正做到独善其身。
至于那“药”字令牌唤作药王令,堪称药王谷的脸面,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贝。
初代谷主仁心仁术,感念苍生之苦,遂立下誓言,凡持药王令入谷者,不论身份来历,不论地位高低,只要求医,即便是耗尽谷中气数与底蕴,也会全力施为,且在入谷期间会保证求医之人的绝对安全。
一路发展下来,现在的药王谷依旧遵循此训为谷中最高教条。
只是发行药王令的数量从初代定下的每三年向外散布一百零八枚,变成了现在的每十年才散布一百零八枚。
所以这药王令就愈加显得弥足珍贵了,被无数人看作是多出一条命的压箱底牌。
苏让回望一眼身后车厢。
心中似是有了决断,把令牌和布帛小心收好,并再未理会那小字中传达的让其带妹妹去药王谷求医的意思,反而继续朝着太荒城的方向进发。
无它。
只因对于药王谷他过于陌生。
加之两次遭到背叛,哪里还敢大意?
况且自己现在并不是没有可以治好妹妹的办法。
“驾!”
马车滚滚而行,大致朝着地图上标记的足有一千余里天荒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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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尚礼难以安眠。
披着上乘的白狐裘独身立在湖心小亭中。
此时的湖面因为特殊的环境原因,在月光照射下隐隐能看到凝出的点点薄冰。
“爹!你不该对那孩子如此绝情!”
穆尚礼听闻身后声音,不回头,也不应话。
穆温婉便是先前才见了苏让的美妇人,此时面上竟然带着丝丝怨气,对着老人背影说道:“就像你不该对姐姐那般绝情一样!”
一语。
如天雷勾动地火。
穆尚礼转过半个头,那眼眸露出慑人的寒芒:“你是在教训为父不成?你可知,那蠢材做了什么!他杀了苏长信一家满门!”
面对这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的凶悍眼神,活了三十余年的穆温婉竟头一次的不再选择害怕和恐惧,反而言语颇为的冷硬:“难道……不该杀?!”
“那你可知苏长信的长子是谁!”
“我自然知晓,是知云学院凌沐风的得意门生苏云!”
“既然你都知道,还来与我言语什么!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这个家!以苏云在知云学院的势头,未来必将是有望踏足到凌沐风如今境界的人,如此劲敌,我穆氏岂敢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碎有半分牵连?!”
“可他是你的外孙。”
“外孙?从你姐那不孝女踏出这个家门的时候,我穆氏便与她那一脉无任何羁绊可言!还有,别以为为父平日纵容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穆温婉虽对父亲了如指掌,当听到如此言语,还是不由地一怔。
随后。
她笑了。
笑的眼眶通红。
笑的悲歌四起。
“怎么?难不成爹你也要连我一同打断双腿?还是说你要把我赶出家门,此生不见?”
“你!”
穆尚礼一滞,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看重也是性子最乖巧的小女儿今日的火气竟然如此之冲。
但他努力稳住心神:“你想激我?那你可记住了,只要我在一日,那小杂碎就休想得到穆家的半点支持,别说天心藤了,就是半个铜板都不可能!”
穆尚礼说完,脸上竟有些得意,似乎已经预计到自己的女儿即将会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但他错了。
“不,爹,我并不是来求天心藤的,而是想告诉你一声,做人并不是只有利益而已,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穆尚礼看着扔下一句话便已然走远的穆温婉,一愣。
但倔强的他随即便也转过了身,面朝前方的冰冷湖面故作铿锵,只是那右手拇指的指甲盖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刺入掌中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