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北,成婚六载,我可曾骗你?”
姜宜笑身子颤抖,膝上疼得她站不稳,腰上也像是被折断一般直不起来,她强撑着从谢允北怀中挣脱出,跌跌撞撞往外跑。
“你!”
谢允北一时不察,被她挣开,陈惜惜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和得意,见状连忙道:“表哥快追,若是表嫂真的回了娘家,外面怕是要传您对表嫂不好呢!”
“嫂嫂……嫂嫂这些日子时时撒谎,不也是希望你哄哄她?”
谢允北脸色一变,当即追上去,姜宜笑却跑得没命一般,竟是比他还要更快一步。
终于,追到门口时, 姜宜笑因为要上马车,被谢允北追上。
“下来,成何体统,闹事也要有些分寸!”
谢允北一把将姜宜笑拽下来,姜宜笑险些倒在地上。
“你们给我回去,今日谁敢给夫人驾马车,谁就给我滚出谢家!”
姜宜笑眼泪已经哭的流不出来了,一双眼睛却红得像是滴血,
“谢允北,我母亲身子不好,你让我回去,不要逼我恨你。”
“这么多年,我为谢家殚精竭虑,何曾在人前说过你一句不好?”
谢允北不松手,驾马车的车夫怕他,更是悄悄将马车驶开。
姜宜笑瞬间瘫软在地,狠狠咬了谢允北一口,抢过车夫手中的缰绳。
车夫见状更惊,连忙一挥缰绳,飞速离开。
“你不要闹了。”
谢允北就站在谢府门前的牌匾下,冷淡的眼神中含着几分沉怒,
他盯着雨幕中的姜宜笑居高临下道:“你现在回来,我便不和你计较。”
姜宜笑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冲入雨幕中,头也不回朝着姜家冲去。
谢允北拧眉要追,却不想陈惜惜正巧打着伞出来,扯住他的袖子道:“表哥莫要淋坏了身子,若是表嫂非要去,让她去就是,她淋雨吃些苦头就知道您都是为她好了。”
转瞬间,姜宜笑已经带着丫鬟消失在雨幕中。
她咬着牙,雨水冲入眼中,她眼中的视线逐渐模糊。
膝上和腰上的疼痛越发猛烈,她顾不得,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母亲一向担心麻烦她,今日丫鬟来,定然是……她只怕晚了一步。
姜宜笑耳边只剩下雨声,还有身后春杏压抑不住的哭声。
忽地,马蹄声划破雨幕。
她下意识顿住步子。
街角处,一男人身形高大,骑着一匹深黑色的马,穿着一身蓑衣缓缓在雨中前行。
姜宜笑冲上去,拔下头上所有簪子和首饰,递上前颤声道:“这位大人,劳烦您借马一用,我的母亲病重,我急着赶回去。”
“姜宜笑?”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姜宜笑狠狠摸去眼中雨水,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是镇国侯宋景行,她夫君谢允北在朝廷上的死对头。
她的心瞬间冷下来,转身就要继续往前冲。
却不想宋景行伸手,将她瞬间揽入怀中,伸手将蓑衣解开系在她身上,冷淡道:“我骑马快,只是多有冒犯。”
“谢谢,谢谢!”
姜宜笑颤声,没想到宋景行愿意送她,顾不上男女大防,拉紧缰绳道:“劳烦宋侯爷快些,再快一些。”
“嗯。”
宋景行冷淡地应一声,却狠狠抽了一下马,马蹄飞快踏破雨幕,冲着姜家而去。
“不必担心,京城没人骑马快得过我。”宋景行语气笃定,“你不必客气,就当我报答当年的恩情。”
姜宜笑一怔,低低应一声,掩住眼底泪意,使劲坐稳。
马蹄飞快,到姜家,门外举着伞拿着灯笼的小厮连忙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