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膝下只有过继来的远哥儿,子嗣凋零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突然多了个亲重孙子,就算出身不那么光彩,老夫人依然欣喜若狂。
随着韦映璇话音落下,满屋子人都面露一丝不自然的窘态。
宋老夫人本还想替孙子找补几句,但又一想,孙媳妇虽然言辞犀利了些,却也挑不出错,说到底峰哥儿是韦映雪未婚先孕,无媒无聘的情况下生出的。
两家当年订婚时拓儿和映雪还小,也就只交换了信物,尚未来得及三媒六聘,韦映雪没正式进门就委身于拓儿可不就是私相授受么。
宋老夫人和陈氏都清楚这个话讲出来不好听,因此今日都不约而同的装聋作哑,半句不提当初孩子怎么来的,没想到韦映璇当场把这个遮羞布揭开了。
“咳……”宋老夫人语气难得的磕巴,强行帮孙子找补了一句:“此事……此事其实也算是一场意外,造化弄人,谁能料到映雪后来会遭遇不测。”
韦映璇笑而不语,目光越过老夫人看向陈氏,又扫了眼宋拓,果然,他们面上虽有尴尬和不快,但眼底都是明晃晃的不以为然。
她便继续说:“峰哥儿回府后就要认祖归宗,日后在外念书总要见人的,推算年纪不难推出他是姐姐被掳走前就怀上的,要不了多久姐姐跟侯爷当年不懂事做下的荒唐事就瞒不住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姐姐先在婚前就与侯爷做下了那等……不合时宜之事。
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事后成亲也就揭过去了,可谁能想到出了意外,姐姐到底也没来及嫁给侯爷,反而不幸流落在北疆蛮荒之地七年。
七年前姐姐十六岁,如今已经二十有三,这七年的空白实在让人好奇,有心人自然有办法打听出姐姐这些年为了生存如何委曲求全,祖母当知道人言可畏,这些喜欢嚼舌根儿的定然要私下非议姐姐,内宅妇人间口舌几句也就罢了,就怕有些话传到外面话越传越离谱,时日长了,峰哥儿在外进学恐会遭学子们排挤孤立,质疑他的母亲和他的身份,祖母,您说呢?”
宋老夫人面色已然黑成锅底,“映璇的担忧不无道理,映雪,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也是个一心为了孩子的好娘亲,我知道你最是看中峰哥儿,方才你自己也说了,只要峰哥儿有个合适的栖身之所,一片大好前途,你自己怎么都好说,你看……或者以后你就客居在侯府如何?峰哥儿过继到映璇名下,侯府不会亏待他的。”
韦映雪是深宅妇人,被人说两句闲话就算了,峰哥儿不一样,他日后在外走动,有个遭人非议的母亲势必会影响他的前途,京城有名气的大儒最是重视出身清白,若是听说韦映雪在外七年委曲求全的闲话恐会觉得她不洁,连累的峰哥儿拜不到名师。
谁都听得出来,老夫人这话表面上是商量的口吻,实则已是下定决心,韦映雪脸色惨白怔在原地,巨大的失望袭来。
这个该死的封建男权社会,对女人的压迫和束缚令人发指,什么狗屁三从四德,她穿到这具身体的时候肚子都大了,马上临产,想打胎都打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生下来,婚前做出那个事儿都是原主造的孽,跟她有毛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