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的间隙放置在桌面的手机亮起来。
静音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不停的振动。
池欢伸手摸了过去将手机托在手里,看着来电人有些迟疑没有接。
是司聿打过来的电话。
他的号码是下午的时候他亲自拿她手机存上的,还加上了好友。
迟疑了片刻,轻轻呼了口气才在屏幕上划过接听键。
对面率先传来司聿低磁的慵懒的嗓音,“怎么这么久才接?”
池欢轻声应,“手机在充电没听到声音。”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刚哭过的鼻音,像是刻意压抑着不让人听出。
司聿还是清楚的听出了不对劲,偏低的嗓音在夜色间化开带着丝丝寒意,“哭了?”
池欢立马否认,“没有。”
她轻轻吸了吸鼻,顿了几秒,“房间空调温度有些低了,冷到了。”
怕他再追问什么她转移话题。
“有什么事吗?”
对面腔调懒洋洋的,声线微哑带着浅浅的笑意,“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池欢视线慢半拍的落在窗外升起的弯月上,轻眨了眨眼。
“距离你送我回来还没到两小时。”
言外之意,刚才不是还说过话。
面对他时总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
接着就听着男人低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调笑句,“是吗?可是我觉得过了好久。”
六年之久,他在害怕是一种假象,急需要点有关她的痕迹来确认。
池欢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句话,带着利益性的关系让她依然有些害怕他。
况且现在她身心疲惫没有心情去应付他了。
她选择暂时性逃避,仰头轻呼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很轻很轻。
“司聿我累了想先休息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
诡异安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扩散。
池欢屏着呼吸在等对面传来的话语。
他不说话她也不好挂断。
就在她以为司聿大概是有些生气了,对面才不紧不慢的传来他低沉悦耳的声音。
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是笑着说的。
“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昨夜到今天,运动是有点多了。”
他语带戏谑意有所指。
池欢脸唰的一下就升温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狠之词,先说一句晚安就先挂断电话了。
另一端司聿站在阳台上,单手夹着一根烟。
火光忽明忽灭,眼眸中的笑意渐渐敛去。
她太了解池欢了,有什么委屈是咽进肚子里也不会跟别人讲的。
她也不相信他,甚至有些害怕他。
思此唇边划过自嘲轻吐了口烟圈,冷笑一声。
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地狱阴司,喃喃细语。
“可是欢欢,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烟雾寥寥,他微眯着的眸子迸发出危险的暗芒。
接着拨出了一通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沈特助恭敬的声音在扩音下传播在安静的氛围。
“聿爷。”
“去查一下池家。”
沈斯逸有些不解,但也猜出肯定跟池欢有关系,多问了一句,“是指池小姐在池家的处境吗?”
司聿将烟掐灭,“嗯。”
“明白。”
电话挂断后刚下班不久的沈斯逸轻叹。
累了一天刚准备来一个泡浴放松的,这下好了又被抓去加班了。
摇头认命般耷拉着脑袋,“必须抓舟沐行那家伙陪我加班。”
*
池欢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也没有睡意。
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想事情。
觉得有些恍惚,后知后觉自己跟司聿达成了这么荒唐的约定。
两人这次重逢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池欢侧身将放置在床头的粉白小熊抱过来,侧身抱着有些迷茫的问它。
“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方宜萱六年间没管过她,甚至她回来那天险些没认出她。
但这次却是她强硬的态度让她回来。
她说她到底是池家人,哭着打苦情牌说自己在家处境不好,池正言也没正眼瞧她什么的,求着她回来。
像她们这种婚约都是带着利益的。
池欢心软了,就仅仅这一次。
就招惹上了司聿。
她清凌凌的眼眸中带着茫然。
按司聿的作风想得到什么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
如果她不答应他,也许会将她囚起来。
而顺从一些起码还有自由。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他说的话字字句句话语在脑海,耳边回荡。
他双眼猩红双手攥成拳。
“池欢你走了最好永远别回来,永远。”
“否则我将不择手段将你留在身边,哪怕囚起来成为我的私有物。”
不欢而散。
往事涌上心头,那股不知名的情绪也跟着悄悄蔓延心肝,一点一点的侵蚀。
这种折磨让人最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