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微压着内心的慌乱,微微低着的眼眸,浅浅的闪着水光,“她和你朝夕相处,如果再进公司做翻译,只会离你更加的近,我害怕,害怕你们相处久了,会生出感情。”
既然已经瞒不住,便不去隐瞒,并且大方的说出来,打消宗疏寒的怀疑,她这样不过是怕失去他而已。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
白竹微继续忍着泪,“我太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才会在看见她去公司应聘的时候,自作主张。”
宗疏寒眉心紧皱,“我和你说过,一个月后,我们会离婚。”
白竹微知道啊,如果不是因为林洛茵是那晚的女孩,她也愿意等,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个月,可是现在她不能等了。
她绝对不能让她离宗疏寒太近!
不能!
“林洛茵,这是二号桌的,你端过去。”
林洛茵应声,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来上班,又一直站着,下腹隐隐有坠痛感。
她捧着托盘朝着二号位置走去,还没走到位置,林洛茵就看见白竹微,她对面——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很短暂,这是她的工作,躲是躲不掉的。
她脸上保持着标准的笑容,“这是您点的餐。”
林洛茵弯着身子,将托盘里的菜端出来。
当她把碟子放到宗疏寒面前时,她的手腕忽然被攥住,“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微冷,带着质问。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只能裹住臀部的短裙,露着一双细长白笔直的腿。
视线在她的双腿上停留几秒,神色愈发阴沉。
她这是什么打扮?露给谁看?
她是已婚女人,来这地方做什么?
林洛茵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我在工作。”
宗疏寒眉头紧皱隐隐约约的泛着怒气,从昨天翻译文件问他要钱,现在还做这种工作,林家真落败到这种地步了?
“麻烦你放开我好吗?”林洛茵不觉得有什么,她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白竹微去握宗疏寒的手,“阿寒,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
宗疏寒和林洛茵的婚姻,没有人知道,白竹微并不想宗疏寒把这件事情挑明。
宗疏寒注视着林洛茵,很久,才压下那股无名的火气,放开了她,“我不希望你在这里上班。”
林洛茵只觉得下腹的坠痛感越发的猛烈,额头上不觉中,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她想解释,可是体力有些不支,没吭声拿着托盘就走了。
放下盘子她走进洗手间,这种感觉让她害怕,还好,没有见红。
她从隔间里出来,站在洗手池边洗手,她低着头,摸着腹部,“宝宝听话点。”
妈咪需要赚钱,有了钱才能照顾好妈妈和你。
白竹微走进来,刚好听见她那句话,目光定格在她的腹部,脸色不由得煞白。
林洛茵看见她脸色苍白,解释道,“这不是宗疏寒的,你用不着脸色这么难看。”
说完林洛茵打起精神,越过她,走出洗手间。
“你的孩子,两个月了?”白竹微转过身。
林洛茵的脚步一顿,回过头,“你怎么知道?”
“我,我看着你的肚子猜的。”白竹微强撑着。
她,她竟然怀孕了?
宗疏寒的?!
果然,果然这个女人不能留!
这一刻,白竹微疯狂的想要除掉这个女人,让她彻底消失在宗疏寒的世界里!
林洛茵走出洗手间,就被宗疏寒抓着手腕,拉出餐厅。
她本来就不舒服,被宗疏寒强行拉走,她只觉得缓解的疼痛,又厉害了。
“你放开我!”本想呵斥,但是力气不够,少了气势。
宗疏寒一路将她拽到路边,才放开她,严声厉色,“你缺钱可以和我说,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可怜!”
他不信,林家落魄到这个地步了,林国安前两天还带着妻子女儿去奢侈品店消费,这会儿,她竟然来餐厅当服务员?
林洛茵靠着路边的广告牌,不然她会支撑不住,她努力的让自己镇静,“我和宗先生虽是夫妻,但是你我都懂,我们不过是交易,各取所需的交易,我干什么,宗先生不必如此恼怒。”
“既然你是我的妻子,做这种工作,就是丢我的脸!”宗疏寒对这个女人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行为,总是让人看不透。
林洛茵抿着唇,默默的忍受着疼痛。
就在她要快撑不住的时候,何瑞泽快速的朝这边跑过来,“茵茵,我来这找你,没想到真找——你不舒服吗?”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对人的身体形态观察的都很细微,虽然林洛茵在极力忍耐,他还是发现了她的不适。
从那天和她分开后,他就去了她的住处找庄子衿,从庄子衿嘴里知道了林洛茵所有的事情,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有的。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不好受。
她遇到那样的困难,为什么不去找他?!
他想来找她,但是不知道她的住处,就来昨天他们碰见的地方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
林洛茵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下腹的疼痛令她心慌,她一把抓住何瑞泽的手臂,“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医院。”
何瑞泽往她下腹看了一眼,弯身想要去抱她时,肩膀上忽然落下来一道重力。
他转头。
只见宗疏寒脸色阴沉,“她是我的妻子。”
语气不轻不重,却震慑十足!
似是在警告,那是他的妻子,别人不能碰!
何瑞泽笑了,笑得嘲讽,“你们是夫妻?”
不等宗疏寒有反应,他继续说道,“你们不过是交易,你不会娶一个肚子里有孩子的女人。”
宗疏寒的眼睛一眯,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