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宴撂下狠话要退婚,明娇也没敢再继续闹腾下去,沈言致找人将哭哭啼啼的明娇给送了回去。
陆驰留在包间继续招待法国客人,他多少会一些法语,虽然蹩脚,但只要不谈专业词汇,这种酒桌上的应酬交际还能应付得来。
沈言致找到霍时宴的时候,霍时宴正人影萧瑟地在路灯下抽烟。
“真要退婚?”沈言致问了一句。
霍时宴应得浅淡:“嗯。”
沈言致提醒道:“那这事可就闹大了,你得准备好给个解释。”
霍时宴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退婚。”
“你父母还有你大哥那里……”沈言致跟霍时宴好友多年,了解霍时宴的家世。
霍时宴有个哥哥霍应谦,从政,明家是省城名门,霍时宴跟明家联姻也是为了壮大家族势力,为霍应谦继续步步高升保驾护航。
如今霍时宴取消婚约,必然是惊动霍家上下的大事。
“我的婚姻我做主。”
霍时宴用力吸了一口烟,眸色深了几许。
沈言致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相交多年,他知道霍时宴今晚是真的火了。
明娇今晚确实作得过分,明知道昨晚霍时宴跟姜黛见面不过几分钟,还上来就泼了姜黛一脸水,甚至骂姜黛是小三,没有一个清白的女孩子能过得了这个坎儿。
当时他就站在姜黛身边,能感受到姜黛整个人都是抖的,虽然姜黛没有像明娇那样大哭大闹情绪失控得厉害,但心里肯定伤得很重。
不过沈言致还是适当刺了霍时宴几句:“你不是说婚姻就是个摆设吗?跟谁结婚都一样,只要对你哥、对你们霍家有利。”
“当初跟明娇订婚,不也是你自己点头同意的?”
霍时宴没说话,只垂眼抽烟。
曾经他对待婚姻的态度,确实如沈言致所说的那样。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想法变了,不愿意将就了,否则也就不会跟明娇订婚这么久也不肯正式结婚了,更不会三年了也不碰明娇。
没接沈言致的话,霍时宴转而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宋铭的电话。
交代道:“帮我查姜黛在南城入住的酒店。”
沈言致见他挂电话后,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心里对姜黛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喜欢,想旧情复燃,还是单纯地因为她对你不理不睬所以想要重新征服她?”
霍时宴横了沈言致一眼:“沈教授,你什么时候擅长分析心理了?”
沈言致没等再说什么,霍时宴的手机手机响了起来。
法国那边打来的电话。
一接通就是苏韵在那边火大地骂人:“霍总,您可真行!我们姜黛是去给你们做翻译的,不是去给你们欺负的!”
“我还以为盛远点名要姜黛去做翻译,是陆驰看上她了,没想到竟然是霍总您这位前任在纠缠她。”
“哦不对,根本算不上是前任,姜黛跟我说你们只是身体的关系,你没爱过她,她也没爱过你!”
不得不承认,苏韵很是会阴阳怪气,她这一番话下来,霍时宴本就窝着火的胸口快要炸裂了。
尤其那句姜黛没爱过他。
她跟他的那三年,他明明能感受到她对他的爱慕与喜欢,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揭穿而已,也不想揭穿,那个时候他担心揭穿了她会纠缠不休……
怎么这会儿竟然会听着她撇清关系的话这样刺耳呢?
苏韵继续控诉道:“怎么着?是不是觉得我们姜黛无依无靠的,以为没人给她撑腰,所以您和您的未婚妻就可以这样肆意欺辱她?”
“我把话撂这儿,姓明的今天泼了我们姜黛一脸水是吗?你们等着,我这就买机票去南城,我非要泼她十杯还回来不可!”
苏韵在电话里吼得震天响,苏韵外人面前也是个优雅名媛,想来也是被气坏了。
一旁的沈言致见状,连忙上前拿过霍时宴的手机来安抚苏韵:“苏总,您先消消气——”
苏韵冷哼道:“沈言致,我告诉你们,这个活我们不接了,后面的谈判你们爱找谁就找谁去!如果追究我们违约,那我们也奉陪!”
苏韵说完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两人再说什么的机会。
沈言致头疼不已。
沉默间霍时宴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宋铭打来了电话:“霍总,南城大大小小的酒店,没有姜小姐的入住信息。”
“什么?”被苏韵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没什么反应的霍时宴,这会儿有了反应。
他狠狠掐灭了手中的烟,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烦躁。
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没有酒店入住信息,能去哪儿?
而且她的情绪也不好,会不会做什么傻事?会不会有危险?
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无数种不好的可能,他忍不住捏紧手机冷声吩咐宋铭:“立刻想办法查监控,查她的行踪!”
那端宋铭领命后便挂了电话,沈言致也跟着担心了起来:“她没住南城的酒店?”
“嗯。”霍时宴回了一句。
沈言致又说:“她在南城,应该没有房产吧?”
“不管她有没有,我都会查到她的落脚点在哪里!”
霍时宴说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划开手机回拨了苏韵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直接问道:“苏总,姜黛现在在哪儿?”
苏韵知晓了今晚的事,必然是姜黛给她打的电话,苏韵肯定会关心她的安全,会知道她在南城的落脚点。
苏韵才不会告诉他呢,只嘲弄道:“霍时宴!不爱,就请别打扰。”
霍时宴嗓音哑得不像话:“她一个人打车离开的,这么晚了她的安全——”
苏韵打断了他的话:“霍总,她安全与否,轮不到您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来担心!”
霍时宴抿唇没说话,苏韵接着又咬牙说:“你知道吗?我认识姜黛这么久,从来没看到她难受成今晚这幅样子,更从来没见她推掉任何一份工作,即便她生病发着高烧,她都没耽误过工作。”
“可刚刚,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不想接这个工作了!”
“她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推掉这份工作?”
苏韵的控诉,让霍时宴心里如同针尖在扎着。
“我不会告诉你她住在哪里的,我只能说她很安全,你别再打扰她了。”
苏韵说完便再次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