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苏黎去了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看着她的验孕单,笑着说,“孩子很健康,已经有了胎心,再过一个月,就能听到孩子心跳,你会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苏黎脸色微变,下意识抚着小腹。
怔愣了半晌。
她才对医生开口,“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医生面色沉重下来,又看了眼她的检查报告,“小姑娘,你是不易受孕体质,如果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以后很难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见苏黎满面憔悴,劝说道,“我的意见是,孩子最好留下来,毕竟,能怀上这个孩子也是幸运。”
苏黎苍白的唇瓣颤了颤。
她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易受孕体质却怀了一个不该有的孩子,苏黎心里一阵苦涩。
她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孩子她是能养得起,但是孩子的父亲容不下他。
如果一出生就面临不被爸爸承认,甚至还想杀了他,不如不来到这个世界。
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像她一样,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受尽白眼。
医生也不强求,轻叹一口气,“好吧,如果你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我立即给你安排手术,现在月份小,流掉对身体伤害小,还容易恢复。”
苏黎道了谢。
一个小时后,苏黎离开了医院。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股寒气从脚底传遍四肢百骸。
苏黎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就回家了。
停好车,进了电梯,苏娴电话打来了。
早晨从老宅出来,苏黎就跟苏娴说清楚了,她跟程一鸣没可能,让她立即把彩礼退回去。
苏娴也跟她解释了,彩礼是对方直接把钱打到她账户上的,她也是发现账上多了一笔钱,才发现不对劲。
也就是说,是程家想强买强卖。
而苏娴打电话来,就是说退彩礼的事。
苏黎听完,低头走出电梯,“彩礼的事做得不错,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我商量,程一鸣那里……”
话没说完,就感觉有一束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看去,霍南爵正站在她家门口,手里拎着外套,肩膀半抵着墙,微微垂着头,嘴里咬着烟,漆黑的眸子透过烟雾冷冷的盯着她。
苏黎心里一惊。
他怎么在这里?
不应该陪未婚妻吗?
这里是她租住的房子,自从来海城,她就一直住在这里。
后来跟了霍南爵,他嫌弃这里简陋,非让她搬去他公司附近的大平层,两人在那里厮混了两年,这里也空了两年。
直到上周提出分手,苏黎就搬回了这里。
没想到,他会找来。
地上已经扔了几个烟头,看来他已经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
浓重的烟味,若有似无的飘进鼻腔,苏黎蹙了蹙眉,挪动脚步远离他一些。
平静地挂了电话,苏黎装作没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掏出钥匙开门。
男人却一口烟雾缓缓吐在她脸上,“当我死的?”
她立即捂住口鼻咳嗽起来,脱口而出,“我现在不能闻烟味…..”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敛住声音,不悦的瞪他,“你来干什么?”
“苏黎。”
男人缓缓吐出她的名字,见她蹙眉,似是不解,又解释了一遍,“来干,苏黎。”
苏黎:“……”
她脸颊爆红,愤愤地瞪着他。
狗男人!
臭流氓!
不要脸!
她缓了缓神色,不打算跟这个狗男人一般见识,直接开门进去。
谁知。
正要关门,却被人挡住了,她回头看去,正是霍南爵。
他讳莫如深的眼眸深深地盯着她,一双含情眸,看电线杆子都是深情了,看人又多了丝缱绻,像是爱极了面前的人。
可只有苏黎知道,他的这个眼神,是多么有欺骗性。
起初,她以为霍南爵是爱她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深情的看她?
后来才知道,他薄情,他寡义,他善于算计,他所有的深情都给了另一个人,而她不过是他保护爱人的靶子,是他的随意亵.玩的玩物。
他眼眸中的缱绻深情可以给任何人,唯独不会给她。
她用身体堵着门,不让男人进来,声音清冷,“小叔叔有事说事,没事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男人掀眸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稍一用力,就推开了门,抬步走进来,随即反手关门,不等她反应,又扶着她肩膀往后一推,将她推到玄关柜子上,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唔……”
苏黎后腰撞到柜子上,吃痛溢出声。
男人唇舌攻城略地,趁机闯了进来。
男女力量的悬殊,苏黎根本推不开他,恼羞成怒,直接张嘴咬破了男人嘴角。
这一口,她没少用劲,男人疼得嘶了一声,吸了一口凉气,也顺势放开了她。
“还在闹脾气?”
男人捏着她后颈,逼她仰头与他直视,喘着气,无视她的眼里的愤怒,指腹抹了下她嘴角沾染的鲜血,冷声警告,“别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对我没用!”
苏黎自嘲一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以为她是闹脾气,玩欲擒故纵。
“霍南爵。”她认认真真喊他名字,眼含泪水,仰头看他,“你真.觉得我是在跟你玩欲擒故纵吗?”
“难道不是?”
男人反问。
眼底的嘲讽不言而喻。
苏黎闭了闭眼睛,将眼底的泪水逼回去,决不允许自己的软弱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语气出奇的平静,“不是,从分手信息发给你那一刻开始,我是真想跟你断了。昨晚跟你说的话也是句句真心,钱我会还给你,不会赖你的账。”
“还给我?怎么还?你有钱么?”
霍南爵掐住她的下巴,三连问,不信任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找你那个给了彩礼的相亲对象?苏黎,你这跟卖有什么区别?”
男人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割在她心脏,伤的她体无完肤。
苏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抿了抿唇,淡然浅笑,“卖身也好,卖血卖肾也罢,都跟你没关系,我只要把钱还上,咱俩就结束了,这是你昨天答应的。”
男人点燃一根烟,夹在修长指尖,冷眸看她,“我哪个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