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与礼貌地向南乔询问了住址,便吩咐司机先送她回家。
南乔在下车前礼貌的和他道谢。
下车后,她驻足于车后方,目光落在方才未曾细看的车牌上。
细看之下,令她心头一震,宾利车本就奢华,更在于那车牌号上“海”字之后紧随的一串零。
无不在昭示着车主显赫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南乔忍不住自己掐了自己一把。
好疼!
今晚的经历并非虚幻梦境。
宾利车继续穿梭在夜色中,向着黎焕笙的居所驶去。
从上车伊始,傅时与的手便未曾离开黎焕笙的手,只要她一动,他的力道便不自觉地加重几分。
“时队,你握得太紧了,能不能松松?”她可怜兮兮的望向他,“我又不会跑。”
傅时与轻轻瞟了她一眼,凉凉道:“那可说不定,毕竟你有前科。”
“……”她还是乖乖闭嘴吧。
片刻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黎焕笙的好奇心再次被点燃:“时队,您这车哪里来的?”生怕司机听到,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还配有司机,是哪个车行的?”
“还没有放弃开车行的理想?”
黎焕笙微动着身体,尴尬的笑笑:“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巧。”
傅时与冷冷的睨她一眼:“你猜?”
猜什么?
她怎么知道!
“时队,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
傅时与缓缓睁开眼,目光半迷离地望着她:“你想我待多久?”
“……”这个是她能决定的吗?
黎焕笙:“时队,今晚你住哪里?”
傅时与轻笑:“怎么,担心我没地方住?”
黎焕笙:“我只是不想耽误你回去休息,要不,你把我放在路边?”
他就知道!
他还是在车上好好睡一觉,省得没达成自己目的前,血压暴升。
“时队,你这是有事要办还是探亲假?”
“时队时队,你吃饭了吗?”
“时队,”
“时队时队…”
黎焕笙叽叽喳喳了一路,非但没有让傅时与感到厌烦,反而像是一首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在心间。
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舒畅。
直到车辆稳稳停靠在黎焕笙家楼下,他才重新睁开眼。
他依然握着她的手不放,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穿过车窗,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黎焕笙试图挣开他的束缚:“时队,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就先走了?”
她眼神示意傅时与松手,但他的手指却仿佛生了根,不为所动。
黎焕笙圆滚滚的眼眸中流露出不解,凝视着他。
“我请你吃宵夜?”傅时与提议。
“啊?”她没有听错吧,“时队,时间不早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不太安全,宵夜就算了吧,谢谢您的好意。”
心微微动,但职业的自觉让她迅速找回了理智。
“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黎焕笙便被傅时与轻轻一带,惯性使然,跌入了他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黎焕笙慌忙用手撑住傅时与的胸膛,拉开距离。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滚动的喉结与线条分明的下颌。
她的心跳失去了原有的节奏,狂乱地跳动着。
“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黎焕笙连连摆手。
傅时与俯身紧逼:“你不是说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吗?”
混蛋!
竟然用自己的话回击自己!
就这样,她被傅时与牵着,一路走进电梯,期间几次服他止步于此。
傅时与不为所动,用眼神询问她的楼层。
她认命地按下了楼层按钮。
抵达家门口,黎焕笙更是坚决地将傅时与拒之门外。
傅时与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
他一只手轻松抵住了门框,任凭她如何推搡,都岿然不动。
“黎小姐,今晚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礼尚往来,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让黎焕笙心头一紧。
察觉到她的僵硬,傅时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不请我进去坐坐?”
“男女有别,这大晚上的不合适。”黎焕笙保持冷静,晓之以理。
“你吻我的时候,可没考虑什么男女有别。”
“你胡说,我只是轻轻亲了一下。”黎焕笙抬高音量辩解。
“哦,原来你还记得亲我这回事?”头顶传来傅时与的揶揄声。
黎焕笙紧咬下唇,拧着眉,别过头暗骂:这嘴真贱!
傅时与勾唇:“那我们是进去谈呢,还是站在门口让邻居们都知道影后黎焕笙强吻了……”
他的话音未落,黎焕笙已经手忙脚乱地捂住了他的嘴。
他微凉的唇瓣轻轻触碰她的掌心,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心房。
她慌忙松开手,脸颊滚烫。
对于他的威胁,黎焕笙认命的打开门,她低头为自己找了一双拖鞋换上,对傅时与置之不理,径自走进客厅。
傅时与低头望向鞋柜,发现并无男士拖鞋,心中暗自窃喜。
他索性脱下鞋子,赤脚踏入屋内。
约莫八十平米的两居室,客厅被粉色与白色温柔地包裹,沙发上、阳台边,各式各样的女孩玩偶错落有致。
与黎焕笙此刻略显成熟的装扮形成了鲜明对比。
黎焕笙悠然自得地跷着二郎腿,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审视着傅时与。
傅时与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在她旁边坐下:“那天怎么先走了?”
他一开口就是个王炸,让黎焕笙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
去的半个月里,她努力说服自己忘记那天早上的混乱,却在即将遗忘之际,被他直接地提及。
“我……”她欲言又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傅时与语气轻松,好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情。
“……”
“你是渣女吗?”
“我当然不是!”
这张嘴真是……净给自己招来事端。
傅时与颔首浅笑:“那要履行你的承诺。”
“我有什么承诺?”黎焕笙装傻,“那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能凭你的一面之词。”
傅时与认同的点头,似乎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那这个怎么回事?”
他像变魔术的手心里多出一枚硬币。
“……”黎焕笙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怎么就手贱在临走前放一枚硬币在桌上了呢。
那天醒来,她很慌张的,即使她嘴里都是调侃傅时与的话,但真要跟一个认识才几天的人发生关系,她还是接受不了。
虽然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
那天她小心翼翼,不惊动他偷偷起床换衣服,临走前,不知道是什么鬼神附身,在桌上留下一枚她随身携带的,唯此一枚的钱币。
是对他的补偿?
至少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只是没来得及考虑金额!
“时队,你随随便便找枚硬币就污蔑我,我告你诽谤。”黎焕笙故作强硬,耍起无赖。
“告吧。”傅时与淡定从容道,“正好让法官来鉴定一下,上面是不是有你的指纹。”
“……”
“时队,我们有事好好说。”黎焕笙迅速换上谄媚的笑脸,“咱们都是讲理的人,何必闹到法庭上,伤了和气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就当做没发生。”黎焕笙突然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但事实上你已经睡了我。”
“我们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黎焕笙终于找回自己的气场,“我除了头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傅时与笑了笑,小姑娘变聪明了,忽悠不了了。
见傅时与的反应,黎焕笙更加确信,那晚他们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举。
她反将一军:“你别得了便宜还卖惨,你抱我一个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人睡了一夜,吃亏的是我。”
“那让你抱回我,睡一夜?”
“……”黎焕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这个条件听起来确实很诱人……
傅时与认真:“你强吻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负全部责任。”
“不公平,就算开始是我主动,后面你也情不自禁了。”黎焕笙懊恼,怎么就不小心又说漏了嘴?
傅时与轻笑,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哦,原来你还记得当晚的事?”
她原本对那晚的事一片空白,谁知几天后,零星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成形,清晰而真实,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黎焕笙泄了气,败下阵来,“我们说好,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做。”
“我做牛做马的照顾你一夜,就值一块钱?”
她已经够尴尬了,他能别动不动就提那枚硬币?
趁他不备,她猛地扑向他,企图抢走他手里的硬币。
傅时与反应更快,轻轻一抬手,她便扑了个空。
“你这是恼羞成怒,改行明抢了?”他戏谑道。
“时与…”黎焕笙声音中带着怒意。
傅时与一本正经,又带着痞坏的笑意:“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给我就是我的了。”
什么定情信物?
她跟他有什么情?
他不是喜欢白女士吗?
一想到这个,她的情绪变低落,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对待他的态度也随之变得淡漠,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怎么了?”傅时与一下就慌了神,他是不是闹得太过火了?
好端端的心情怎么急转直下?
他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
黎焕笙不愿继续和他纠缠,起身欲离开。
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将她拉回沙发,并推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闻见对方的气息。
“怎么了?”傅时与目光紧锁着她,势必要寻个答案。
黎焕笙低垂着脑袋,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因为白女士?”
黎焕笙错愕的抬头。
他怎么连白女士都知道?
她那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看来他猜对了。
“要么…”傅时与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跟白女士说,让她别包养我了,换你?”
黑暗的夜里出现一道光?
黎焕笙漂亮的眼睛变得闪亮,如同一只渴望得到主人宠爱的小狗,抱着满心的希冀:“真的可以吗?”
“……”
傅时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来形容此刻心情,这姑娘可爱得紧。
“还真有包养我的想法?”他笑着调侃道。
“你……”黎焕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绕了进去,怒火中烧,“时与!你给我滚出我家。”
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见她真的动怒,傅时与连忙道歉:“我错了,我道歉。”
黎焕笙不为所动。
“我现在立刻给白女士打电话,告诉她,以后她的儿媳妇会养我。”
白女士的名字再次触动了她的神经,气不打一处来:“你爱给谁打就…”随即她察觉到他话中的端倪,不禁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时与故作无辜装傻:“我说什么了吗?”
“时!与!”黎焕笙受不了这个时候了他还跟她玩文字游戏。
傅时与看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她是真的急了,低低沉沉笑出声音,手臂的力道加深,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里:“告诉白女士,她有儿媳妇了,她儿媳妇有钱,愿意养她儿子。”
轰…
黎焕笙脸颊火辣辣的烫。
这是什么极致的射死现场?
因为白女士,回来至今,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结果他轻描淡写地告诉她,白女士竟是他的母亲?
“谁是她儿媳妇了?你别乱认。”黎焕笙嗔怪,故意摆起架子。
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窃喜。
傅时与没有戳破这美好的氛围:“嗯,我媳妇。”
“谁是你媳妇?别随便乱叫。”黎焕笙故作矜持,眼中的笑意却藏不住。
“定情信物都给到了,你还想抵赖?”傅时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
黎焕笙心里暗暗发誓,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枚硬币了。
“媳妇…”时与轻声呼唤,这两个字在他口中显得格外动听和自然,“你夺走了我的初吻,又睡了我,必须对我负责到底!”
“你……”
这家伙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最多就是夺走他初吻,她什么时候睡了他?
不对!
他说初吻?
黎焕笙用那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以他的条件,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初吻?
仿佛能读懂她所有的心声,他温柔道:“虽有诸多女人,但没有叫‘黎焕笙’的。”
“以后别胡思乱想,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憋在心里。也别听信他人,要相信我说的话。”似乎是在给黎焕笙的承诺,他对她毫无保留的承诺,还有她在他这里享有的权利,“想做什么就去做,别有太多顾虑,还有视频的事,我会处理好。”
黎焕笙愣住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渴望有一个能懂她、理解她、支持她的人出现。
是他吗?
像是冥冥中注定,让她在26岁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他。
看着黎焕笙呆愣的模样,傅时与再次轻唤道:“媳妇?”
“谁是你媳妇了,别瞎叫。”黎焕笙拍打着他的胸膛。
虽嘴上拒绝着,但心里却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
“嗯,谁应谁就是我媳妇。”傅时与又补充道,“那我先追求?黎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优先权?”
“看你表现。”黎焕笙骄傲地回应。
“我会好好表现,做到黎小姐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