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基三人还鄙夷过容寂一个男人长得如花似玉,这副相貌遇上好男风的达官显贵,何用来巴结他们!
“容兄有疾,可找大夫看过?”郭曹轻咳了两声,他们这些日日放纵的男人,体会不到男人不举的辛酸,对他表示同情。
“天阉之人无药可医。”容寂脸不红气不喘,顺嘴的谎话张口就来。
卿言前面还没听懂他们话里的意思,“天阉”两个字明明白白告诉她,容寂在胡说些什么!
他夜夜流连秦楼楚馆,难道还需洁身自好,他要洁身为何要来碰她!
卿言抱紧怀中的琵琶,唇角紧抿。
刘弘基三人之前以为贵人将美人送给容寂,只因他出身低微,以此来羞辱美人,原来还有这层道理。
将美人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这的确是奇耻大辱。
容寂逛教坊司就跟那太监逛青楼差不多,刘弘基等人心里鄙薄,面上不忍刺激他,叫剩下的那个美人退出去。
“容兄身有残缺倒也不必在意,咱们都是兄弟,不会说出去。”郭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容寂漫不经心一笑,瞥眼正好对上卿言还没收回的视线。
他能不能人道,她最清楚。听到他说天阉,她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当真是欠收拾。
酒酣饭饱,一连来教坊司十几日,刘弘基等人歌舞看久了会腻,酒桌上的游戏天天玩也会腻,翻不出新花样来有些乏味。
刘弘基搂着一个美人倚在窗上,其下大台上正有胡姬衣着艳丽,奔放起舞,他将目光转投向他们房中跟个天仙似的卿美人儿身上。
“美人可会跳西域舞?”
若她也能穿上胡姬热情奔放的舞衣,定是极其悦目!
美人衣衫裹得紧,只能看不能碰,看久了勾的人心痒,刘弘基有此一问,王邑和郭曹即刻想到了从卿言身上玩些新花样。
“对呀!弹琵琶有什么意思,美人跳舞才好看呢!”郭曹兴致大发。
卿言被容寂带入教坊司便与里面的妓子等同而论,只是她弹琵琶供人赏玩,另外三名女子除了要陪酒,还要陪睡。
她扣紧琵琶弦,本以为她能只做奴婢,却原来她既要为奴为婢,还要为妓为妾。
卿言看向容寂,不出预料,容寂云淡风轻笑道:“不会跳可以学,既然三位公子想观赏,那就让她准备准备明夜登台跳给三位公子看。”
卿言指尖被琵琶弦勒红,难抑悲愤。她猜测的没错,容寂对那些士族有求必应,或许将来有大利可图,他就会择机将她送给某个想巴结的权贵,以此来保证他官运亨通。
他没让这三个纨绔碰她,可能仅仅是没到将她送出去的最佳时机。
“请三位公子叫鸨母安排人教习,这女子聪慧,一天学会一支舞不成问题。”容寂对她冷漠待之,同样兴趣盎然。
郭曹见他同意,急切叫鸨母来领人。
卿言僵着不动,傲骨嶙峋。
容寂嗤道,“倔脾气又上来了。”
说着,他将人从这间房里拉出去,带入隔壁那间空房训教。
“不愿意就留在教坊司,不必跟本官回府了。”容寂冷言冷语,对她无半分怜惜。
卿言对他除了睇予憎恶的眼神,没别的话想跟他说。
她想活着,举步维艰,一遍遍向他妥协之后,他还要来威胁她。
真可笑啊,以为深渊中有人朝她伸手,她抓到的是希望,却原来她抓住的是一只魔鬼的手。
“留在大人身边,和留在教坊司好像也没多大分别。”她忽然笑了,唇角泛着苦涩,却娇媚动人。
“是吗?”容寂眼底寒凉,“那你是想留在教坊司?”
“大人能不能告诉我,还要来几天?”卿言分明抗拒却故作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说还要日日来那她就不必跟他回去了。
她满不在意的态度令他心生烦躁,容寂将她拉拽到面前,目光紧锁着她,“再来两三天,跟我回府还是留在教坊司。”
卿言与他对视的眼眸里少了恐惧,她又一次妥协,拉开房门,跟鸨母下去。
鸨母之前也遇到过,有大人将家中姬妾投来教坊司学习歌舞或是房中术。卿言跟来几日,鸨母将她当作是某个大人的姬妾,只要大人给银子,教习舞蹈,登台献艺都不成问题。
“大人让姑娘明晚便登台,姑娘可要好好学,这舞跳来还有点难度。”鸨母仔细打量卿言的身段,是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面纱下藏着的小脸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卿言默不作声,很快鸨母就将她带到了内院。舞姬们练习舞蹈的内院其实比外面干净的多,为宫里筵宴准备的乐舞也在这里排练。
刘弘基等人见卿言乖乖跟着鸨母离去,期待着明晚美人的舞姿,今晚他们先按捺着,继续喝酒取乐。
照例是喝到最后,让人上来助兴酒。
可能是为了验证容寂是否真的不举,他们喝助兴酒还给他倒,容寂淡笑着,将两杯酒饮下肚。
刘弘基、王邑、郭曹三人就在房中行事,容寂端坐在原位上,对其视若无睹,毫无反应。
他们亲眼所见,真的相信了容寂不能人道。
毕竟正常男人看到如此淫糜的场面都会把持不住,更何况他还喝了助兴的东西,这都没反应肯定不是正常男人!
容寂今晚头一次在教坊司里过夜,没有冷风凉水降温,他全靠自身定力驱散身体里的躁动。
翌日,容寂去台院点卯之前,将恕己留在教坊司看着她。
恕己欲言又止,昨夜他便猜主子没回府,是担心卿姑娘一个人留在教坊司会出事。
今日主子又将他留下,必然是让他暗中保护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