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左思右想都没有办法，二夫人气得脸都要涨成猪肝色了。
这种咬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吞的感觉，实在难受。
她尖叫一声，把内心无处发泄的脾气往屋内婢女的身上撒。
“一群废物！滚！”
“滚！！”
素馨手上的首乌膏被打翻，她淡定地蹲下捡起，低头后退着，带着被吓傻了的几名婢女往外走去。
这边的人还没退出房门，外面就又走来了一名提着食盒的婢女。
“夫人！”
婢女走近了，才看到屋内一地破碎的惨状，顿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夫人红着眼瞪向她，表情十分扭曲可怕。
婢女委屈地缩了缩身子，小声地开口道。
“夫、夫人……这是东跨院遣人送来的吃食……都是滋阴补体的好东西……”
素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婢女年龄小，来院内的时间短，还不熟悉二夫人的品性。
这种时刻，是万万不能和二夫人辩解的呀……
更何况，这还是东跨院送来的吃食……
果不其然，二夫人本就扭曲的表情更加可怖，目眦尽裂，愤怒到了极点。
她抓起身边的东西，有什么摔什么，往地上、婢女们的头上，猛猛砸去。
“滚！！！！”
“都给我滚！！！！”
*
夜晚，夏风微凉。
云婉柔躺在庭院布好的竹榻上，木槿和紫菀在一旁给她点灯照明，让她能一边看星星，一边看话本。
她微微抬眼，看到了屋檐上的黑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她算是发现了，若是齐渊有空，他就会在她庭院外守着她。
若是他没空，就会派人，在最远处的屋檐上守着她。
云婉柔皱了皱眉头，实在琢磨不懂他的意思。
他究竟为了什么呢？
难道……
就真的单纯只是为了……帮齐云照看自己？
“唉……”
云婉柔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在耳边听到了清楚的叹息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诶？
刚刚那声气不是她叹的啊……
她转头回看，木槿正一脸惆怅的表情，十分明显。
云婉柔犹豫片刻，放下话本，问道。
“木槿，你怎的这副表情？”
木槿慌张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没、没什么，少夫人。”
云婉柔摇了摇头，笑得很温柔。
“你的心事都快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什么？”
“你少有这样的情绪，说说看吧，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婢女都是云婉柔进府后，才被分到她身边的。
虽然跟着她的时间不长，但对她一直很尽心。
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她顺手能帮的，她也愿意让这些女孩子们高兴些。
木槿心思单纯，听到云婉柔这么说，顿时就打开了心扉，侃侃道。
“少夫人，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从去年冬日开始，就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干活。”
“二夫人脾气火爆，每次遇上不顺心的事，就会扔摔东西或者打骂婢女发泄。”
“今天，二夫人又生了好大的气！到处摔东西，砸得她脑袋上好大一个包！”
木槿垂了垂眼，眸里满是心疼。
“她不比我好运，能在少夫人的院子里做事。”
“虽然她说……主子做事，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我每每看到她身上的伤处……我就觉得心疼……”
云婉柔垂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从小给天影楼干活，她的手上，已经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了。
为了给二夫人好看，即使有人，在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