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朋友都是周从宜多年好友,她终于卸下防备。
她苦笑一声:“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们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待对方,就是找不到那种对的感觉。”
周从宜手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撑着额头,面露苦涩。
她们四个人就司予跟她认识最久,她坐过去轻轻拍拍周从宜:“今年是不是没去看医生?”
周从宜脸色发白,头晕地厉害。她强撑着笑了笑。
丘向榆皱眉,看着司予:“她还是这么严重吗?”
司予耸了耸肩,丘向榆以前还会经常去英国看周从宜。
最开始那两年她陪着周从宜住在英国,她看着周从宜像是强撑着一口气不停往前走。
后来大家都以为她好了一点,丘向榆结完婚后,江休复被调回国内,她也跟着江休复回来。
一跟她打电话,周从宜也是报喜不报忧。
丘向榆就以为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没想到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周从宜勾唇看着丘向榆,“拜托,我只是想喝喝酒,你们别多想了。”
她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周从宜先岔开话题,等到司予接话,大家聊起来了以后,她又没有开口了。
她靠在角落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丘向榆出去接江休复进来,顺带一个简川柏,他也跟着进来了。
司予看到他就没有好脸色,她冷着脸停下话题。然后坐到周从宜的旁边,没有再说话。
简川柏看着角落里的周从宜,睡觉的时候缩在一起,睡相乖巧可爱。
和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司姐,快来一起吃这个饼干啊,挺好吃的。”丘向榆举着一个盘子对着司予说。
怎么说呢,司予并不是很讨厌简川柏,说他错了也没错,说他没错也不可能。这些怒火烧到了他身上而已。
简川柏不明所以,江休复捅捅他手臂,压低声音:“劝你别和她对着干,这个女人的嘴毒和周从宜有得一比。”
简川柏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司予了,他开口说:“好久不见,司予。”
司予余光看到他走过来,她抬头看简川柏:“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有十年了吧?”
简川柏点点头,是的,是十年了。
自从那个人离开已经十年了,她现在已经读小学了吧。
周从宜在梦里听到了简川柏的声音,她拼命挣扎醒来,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简川柏,她顶着司予的揶揄的目光站起来走向简川柏。
周从宜向前一步,跳到了简川柏的面前,挽住他的手回头对司予笑:“我的药不就在这嘛!”
司予笑着看着她,此刻的周从宜才是鲜活的存在。
周从宜抬头看简川柏,目光过于诚炽,简川柏知道她肯定是有些喝醉了。
他小心揽住周从宜的腰,表情淡然的看着其他人:“我先把她送回去了。”
她们点点头,也不怕简川柏对她做什么,只怕周从宜才是那个动手动脚的人。
简川柏弯腰手穿过她的腿,一把把她抱起,周从宜环住他的脖子,呐呐的问他:“你很讨厌我吗?”
“你讨厌我也没用,我是喜欢你的。”
这是周从宜回国后第一次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如果再年轻五六岁,简川柏也敢毫不顾忌的吻上她,但他们都是成年人,有着各自不同的责任,有着完全不同的伤口。
显然周从宜也考虑到了这些。
简川柏明白她的这些心思,虽然有这些顾虑,可听见周从宜的表白后,心中就像是丢进一个石子激起千层浪一般。
简川柏面上不显,仍脚步平稳,“不讨厌你,我还生气着呢!”
话语虽狠,但语气平淡。
他得意着呢。
周从宜酒醒会记事,她不会忘记这些对话。
周从宜的手描摹他眉眼,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高挺的鼻子,再往下就是唇。
“那你讨厌周若吗?”周从宜突然开口问他,她像个耍赖的孩子,非要他给个答案。
简川柏没有思考,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讨厌的我都讨厌。”
这句话取悦了周从宜,她笑出声,眉间的不悦全部消散。
她小声嘟囔:“我也讨厌死汪沫了,你知道吗?”
简川柏把她放在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回答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周从宜看向简川柏,他的眼睛里全是包容,那种包容简直让周从宜想要溺死进去。
“去看日出吧,不想回家了。”周从宜任性。
简川柏开车去凌峰,那是A市最高的山,可以开车直接到山顶。
“嗯,好”简川柏应她。
周从宜怀疑自己在梦里,要不然简川柏怎么有求必应。
他的面色毫无波动,凌晨两点了,离日出只剩下四个多小时。
不知不觉就到了凌峰的山顶,周从宜想看日出的兴奋劲过去后,就睡着了。
简川柏把车停在路边,他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周从宜睡觉,她头靠在车窗上,小声的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摸上去的一瞬间,周从宜就醒了过来。
她坐正伸了个懒腰,“到了?”
简川柏收回手,“到了一会了。”
“那你不叫醒我”周从宜侧头看着他,简川柏的唇一开一合,她什么都听不清。
周从宜只想吻上去。
简川柏也发现了周从宜的异样,她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吃进肚子里。
他侧过头不再和周从宜对视,周从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轻咳了一声。
打开车窗吹到了风,她清醒了一些,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到护栏旁边去吹风。
晚上山上的风很大,也很凉。
她穿着黄色吊带,白色高跟鞋,初秋的深夜,还不算太冷。风刮得那些树哗哗响,已经有一些树上的叶子开始掉落。
周从宜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冰,简川柏从后面走过来,声音有些低哑:“不怕冷?”
“不冷啊。”周从宜笑着跟他说。
她最喜欢的就是迎着风吹了,冷可以让她整个人保持清醒。
简川柏逼近,用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臂,手上触感冰凉。
还未等周从宜反应过来,简川柏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不准脱。”
周从宜心神一颤,拢住身上的外套。
她两手撑在护栏上,简川柏站在她身边,周从宜看着远处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感慨道:“这个点还有人没下班啊。”
简川柏没注意那些,他只侧目看着周从宜,她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白,但是她真的好可爱。
这么多年了,简川柏的审美一直拿周从宜做标准,一直没变过。
周从宜转头和他对视上,他目光灼灼。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周从宜停顿住,认真看着简川柏。
简川柏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要不要接吻?”周从宜一口气说出来。
话音刚落,简川柏一把把她拉过来,让她面朝城市,两人一前一后,前胸贴后背。
接着,简川柏俯身在她耳边说:“不准再勾我。”
说话的气息打在周从宜的耳廓上,周从宜面上一红,腿差点站不直。
她想转个身和简川柏面对面,但简川柏没给她这个机会,他的唇擦到周从宜的脖子上,若有若无的吻激的周从宜浑身颤栗。
简川柏还记得脖子是她的敏感地带。
“不勾了嘛。”周从宜的手紧紧攥住护栏,简川柏听到这句话后放开她,她抓着护栏的手微微蜷曲。
周从宜可不是会轻易求饶的人,趁着简川柏松懈,她反客为主推了一把简川柏,把他压到车前盖上,吻上他的鬓角。
“骗你的,才不听你的呢。”
周从宜低声呢喃,他们像情人一般耳语。
她才不想事事都让简川柏拿到主权。
她也想让他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