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陆陆续续上齐菜后,有几道周从宜从前特别爱吃的菜被放到了简川柏面前。
简川柏抽了一双公筷把牛肉丸子扔进去,当时周从宜正在回复消息。
等到牛肉丸子浮了上来,简川柏捞了几个上来夹给周从宜,周从宜微笑着道谢。
筷子却根本没碰牛肉丸子,
简川柏瞟了她几次,周从宜才用筷子拨动了一下丸子。
她以前很爱吃这个牛肉丸子,可是她现在闻到牛肉味很重的菜品都会想干呕。
周从宜看着对面的简川柏,解释道:“前几年,有一次我晚上发高烧,正好那天晚上吃的就是牛肉,我吐了一晚上牛肉。在那以后再也不吃牛肉了。”
还冒着热气的牛肉丸子被丢到一边,简川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没必要一直追着我跑的。”
简川柏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锅里,他不敢看周从宜。
周从宜夹毛肚的手一顿,又当做没听到一样放到嘴里,毛肚刚从热锅里滚了一圈,烫的不行。
可周从宜面不改色吃了下去,她抿抿唇,抬眸看简川柏。
外面有一桌人在大笑,声音传进来。
周从宜不经意地问:“见到你,我就很高兴啊。”
简川柏没停筷子,保持沉默,矜贵冷漠。
分开了这么久的时间,两个人面对对方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周从宜看到他这个态度就觉得心下一酸。
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周从宜放下筷子,她拿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对面的简川柏早就停了筷子盯着她吃饭,他很喜欢看着周从宜吃饭。
自从重逢以后,他们在一起吃过很多顿饭,但是周从宜大多数看到简川柏都是只动几下筷子,基本不吃。
他现在的胃口怎么这么小?
周从宜起身先走到车边,简川柏去前台结账了。
不一会,简川柏走了出来,准备打开车门让她进去,周从宜突然退后一步摇摇头:“你先走吧。”
简川柏神色冷静,他就站在原地保持那个姿势看着周从宜。
周从宜往后退了几步,想转身离开。
简川柏大步走过来,攥住她手指。
周从宜甩了几下都没能甩掉他的手,紧接着简川柏把她压在车旁边。
周从宜皱着眉心,她不想跟简川柏闹,她清楚自己还没有闹脾气的资本。
简川柏看到了周从宜皱着眉心的样子,他眼神受伤,却不肯松手。
“你想去哪?”简川柏放轻力道,不弄伤周从宜。
周从宜也冷静下来了,简川柏禁锢着她手臂,她动弹不得。
路上有不少人,都纷纷往这边看。
周从宜不想被这样关注,他们两面面相觑。
“我送你回去。”简川柏语气不容反驳,他把周从宜塞进副驾驶,弯腰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
简川柏的头发蹭到周从宜脸上,有些痒。
“乖,从宜。”简川柏语气柔和下来。
周从宜听到这话也不再反抗,简川柏这才关上车门,绕到主驾驶位置开门坐下。
周从宜偏过头看窗外,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简川柏冷冷瞥了她一眼,长手一伸,把周从宜的上半身掰过来,面朝他。
车内异常平静。
周从宜包里的手机响了,简川柏松开掰着周从宜的手,她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丘向榆的名字。
“下班了吗?”丘向榆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那边声音嘈杂,能依稀分辨出司予在唱歌的声音。
周从宜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故意让简川柏听见丘向榆的邀约。
其实车内很安静,简川柏能听见丘向榆的声音。
周从宜说:“那我现在过来。”
好像有人叫了丘向榆一声,丘向榆冲着那人应了一声。
随后她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我在定西3906等你。”
定西是A市最大的会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定西是简川柏哥哥开的。
她转头看着简川柏:“把我送到定西吧。”
简川柏应了一声,没有再犹豫,开车直奔定西去。
到了定西后,门口的侍应生认出了简川柏的车,走过来想停车。
“你不准跟我上去。”周从宜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简川柏差点被逗笑:“为什么?”
“不准。”周从宜耍小性子。
她只会对简川柏耍小性子,被偏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
简川柏本来不想下车的,被他这么一说,解开安全带下车,把车钥匙丢给侍应生就往定西里走。
周从宜站在原地,只觉得一口气横在胸口上,差点把她送走。
她直奔电梯去,电梯口有侍应生询问她要去哪,周从宜报了包厢名字后。
电梯也叮的一声打开了,侍应生指引周从宜过去。周从宜走进电梯才发现,简川柏并没有跟在她身后。
她松了一口气,到了包厢里,一进去就看到了司予和白欣夏在对唱,丘向榆坐在沙发上含着笑看着她们两。
周从宜走进去,唱歌的两人看到周从宜走进去,扬扬手打招呼,倒是没有停下唱歌。
她坐到丘向榆旁边,把头靠在丘向榆身上,桌上有开了盖的威士忌。
估计是司予喝的。
周从宜心里窝着委屈,她坐直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她又准备倒一杯的时候,丘向榆把手搭在周从宜的手背上,摇摇头:“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刚刚才吃过火锅,胃不要了?”
周从宜身上一股火锅味,丘向榆怀孕后鼻子变得异常敏感,周从宜一靠过来她就闻到了。
周从宜憋了半天,她说:“再喝一点点。”
丘向榆只好点点头,周从宜站起身跳到一边,又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此刻丘向榆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借着喝酒在发泄什么呢?
丘向榆扯开话题,她让周从宜靠过来,问道:“今天和他吵架了?”
这么多年,周从宜在她心里就是打不死的妖精,不管做什么,她永远带着一股冲劲,她什么也不怕。
除了碰到简川柏的事情,那是周从宜心里的永远的痛。
不知道是不是丘向榆错觉,她似乎看到了周从宜眼睛红了一瞬。
不过,当她想仔细看的时候,周从宜眼睛已经恢复清明了。
周从宜喝的太急了,其实是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明天可以不用上班,她才敢放肆的喝酒。
周从宜视线定在丘向榆的眼睛上,丘向榆这么多年好像没什么变化,一直都这么包容温和。
此刻唱完歌的两人也坐回了沙发,司予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威士忌被周从宜喝了一大半,她看了一眼周从宜:“回来后就没再吃药了?”
白欣夏愣住,转头看司予:“什么药?”
周从宜感觉自己像是在蹦床上跳跃,一会上,一会下。
也不怪白欣夏不知情,周从宜在国外那几年的事情,国内的她们一概不知情。
周从宜有很强的自我厌弃的想法,那是来自她的过去给她留下的最大的定时炸弹。
司予微笑着看着周从宜,对着白欣夏摇摇头,“这事你自己听她说吧。”
周从宜很认真的坐正,包厢内灯光交织在一起,晃得周从宜头晕。
她听见了司予的话,转头看着她:“我已经有药了。”
只是可惜,她好像弄丢了自己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