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尛心虚,当初心心念念求婚的人是她,如今干干脆脆想要离婚的也是她,她没办法跟慕熠北解释她上一世的凄惨。
只想尽快结束这一段让自己痛到骨子里的婚姻,避免年纪轻轻再死一次的噩梦。
不过这些,她通通没法说。
她深吸一口气,“熠北哥……是不是我接受了你的条件,你就会跟我离婚了?”
她抬眼看着他,慕熠北情绪隐藏极深,如此对视,她依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她问得很认真。
慕熠北揣在裤兜里的手有些抖,这声熠北哥,痛得他几乎想要弯下腰来承受,殡仪馆里乔尛的脸,跟现在这张鲜活的面容,在他脑子里不断折磨着他。
他冷漠惯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好好跟乔尛说话。
骨子里惯有的清冷,让他对感情迟钝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是看不懂乔尛的坚持,可是让他如此放她离开,他做不到,他移开目光,“是……”
他如此坚持,乔尛倒有些迷茫了,“为什么呢?”
她睫毛颤抖了下,明明这些东西,应该是慕熠北最重视的,不然上一世,他怎么舍得那样待她。
可是……这一瞬间,她又不是很确定了。
白拿慕熠北那么多钱,她不可能会要,而且也不该要,乔尛有些疲惫,揉着眉角靠在书桌边缘,也没去看慕熠北。
“熠北哥,那离婚我们暂且不提,有件事我说一声。”
慕熠北潜意识里,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但是又不得不听,“什么事?”
“我想去学校住。”
“不行……”慕熠北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乔尛苦苦压着的怨气,不受控制般起来,她扭头盯着他,“为什么不行?你知道我学什么专业吗?参加什么社团吗?交什么样的朋友吗?
这是我的校园生活,我想在学校,有什么不对?”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以后你也别再提!”慕熠北声音略冷,说完话转身就走。
那毫无温度的只言片语,就像一片片冰刃,从四面八方飞向乔尛,刮得她面颊生疼。
书房门被碰一声,摔得震天响。
乔尛心累得不行。
上一世,她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争吵这种情绪,因为慕熠北几乎不回家,而这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也无从得知。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她心烦意乱的回到卧室,一推开门,便看到了活色生香的一幕。
慕熠北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壁垒分明的胸膛,水珠顺着往下,隐没在小腹处的浴袍中,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进错了房间。
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熠北拿开头顶上的毛巾,深邃如海的眸光转过来,幽幽的看着她,“你准备在那里站多久?”
“啊?”乔尛瞪大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他半晌,进来,关门,嘀咕一声,“我以为我走错房间了。”
“你说什么?”慕熠北丢开手里的毛巾,问。
“没什么!”乔尛秒回。
那模样,怎么看心里怎么有鬼。
见慕熠北转过身,她飞快的朝着衣帽间跑去,心不在焉的想着家里客房也不少,慕熠北随便选一间也可以,为什么会来主卧?
上一世,她每天眼巴巴的希望慕熠北回来睡她,现在,她一想到自己要跟慕熠北一个房间,就十分压抑。
唇角嘲讽的勾起,执念的深爱和醒悟的放弃,还是有差别的。
不过这份讽刺不知道自己该承受多一些还是慕熠北多一些。
稀里糊涂的走进浴室,浴室里还有不少水汽,还有她惯用的沐浴乳香气,她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慕熠北堪比模特的身材,脸有些发热。
乔尛啊乔尛,就算是食肉动物,也不能这么见色忘利的。
醒醒啊。
泡在浴缸里,越发胡思乱想,思绪拉都拉不回来。
上一世,她跟慕熠北的婚姻生活持续了三年,她也痛苦了三年,这种痛苦侵入骨髓,每每回想,疼的她几乎直不起腰。
可如今,发展跟上一世,大相径庭。
上一世不愿离婚的人,可是她而非慕熠北。
磨磨蹭蹭的泡了半小时,脸蛋红彤彤的,乔尛穿上浴袍走出去,房间的灯光已经暗下去,只余下床头柜旁的落地灯晃着鹅黄色的暖光,慕熠北大半张脸陷在阴影中。
乔尛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等她爬,又过了半小时,她不知道慕熠北睡没睡着。
又不敢动作太大,关掉灯平躺在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能躺下一个人。
闭上眼睛,思绪依然不受控制的恣意蹦腾。
她想不通,慕熠北的反常。
原本以为有慕熠北在一边,她会失眠,不过这一觉却意外的好眠,待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慕熠北才缓慢的睁开眼睛。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这番睡姿,不用慕熠北多说,她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两条长腿还缠在慕熠北腿上,大半个身子也压在他胸膛。
他浴袍上还沾着一些不明液体。
乔尛的脸刷一下红得几乎烧起来,她用力推开慕熠北,自己往后退了些距离,尴尬得无处安放的手比划着什么,嘴巴张张合合。
“那个,那个……我睡觉的,不太好!”
慕熠北心底软成一片,面色的冷漠却丝毫不变,看着她通红的小脸,扯扯唇,“深有体会!”
乔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