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汀芷。
乔尛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多,玩了几把游戏,一时忘记时间,回来就有些晚了,回来的路上,她还想,慕熠北应该没回来。
却不料,一打开门就看到餐桌前坐着标杆般的男人,面色算不上好,却也没先动筷。
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音,视线扫了过来,乔尛一愣,跟他对视,“回来得这么早?”
闻言,慕熠北气笑了,“我以为你让宗离给我带话,很着急的样子,看来也并不全然是。”
换好鞋,乔尛洗了个手回来,在他对面入座,回,“其实也挺着急的,慕熠北,我们能好好谈谈离婚的事儿吗?”
“你说!”
“我说不需要你一分财产,是认真的。”乔尛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皱皱眉,“你全部身家,我拿着不安,还是别……吧!”
慕熠北身家多少,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再说了,慕熠北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她说完,也没去看他,而是看着桌上的一桌美食,今晚吴婶做了好几个她喜欢的菜,由于生病,这段时间流食都快吃吐了,看到这些好吃的,眼睛闪闪发光。
伸出筷子就给自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嗯,好吃,吴婶手艺真不错!”
啃完排骨,又连续吃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眼见慕熠北一筷子没动,她停下来,“你不吃?”
慕熠北:“……”
记忆中的乔尛,跟现在,出入挺大。
他没说话,乔尛自讨没趣,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说,“还是先吃饭吧,吃喝玩乐乃人生大事,其他的都能稍微排队等等。离婚的态度,我表了,你点个头就成,别纠结了,没人要你钱,还不好吗?”
谁家豪门夫妻离婚不为了财产纠葛,特别是庞大财产这种,他们之间都没这种烦恼,有什么不好?
她就看不懂慕熠北的态度。
慕熠北看着她绞尽脑汁不要自己半分钱的倔强,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不舒坦。
吃饭的心情因为她言之凿凿的一搅和,顿时胃口全失,动筷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乔尛看着他心底嘀咕:真是难伺候,这么好吃的饭菜都不吃?暴殄天物。
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把自己心底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些不确定的问,“慕熠北,我们的结婚证是在国外注册的,国内承认吗?”
要是不承认,那就简单多了,她们一拍两散,都还是单身不是?
她尾巴一翘,慕熠北就基本能从她表情推断出她的想法,心底窜起一把火,差点把他烧个通透。
“合着你病好这两天,一直琢磨着跟我离婚的各种渠道了?”
这语气,不太对啊,乔尛偷瞄了几眼他面无表情却又百看不厌的脸,心底一哆嗦,“也不是……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省事儿吗?”
“需要说声谢谢吗?”
乔尛:“……”
这样的聊天真是没劲,一开口就谈崩,乔尛琢磨着一会儿两人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十分心累。
从她拿起筷子吃饭到用餐结束,对面的人果然筷子都不曾动一下,一口都没吃。
放下碗筷,她摸去厨房倒果汁喝,再出来,慕熠北已经不在餐厅了。
只有吴婶在默默的收拾,看到她后指了指书房,“夫人,你跟慕先生,好好聊聊吧,我觉得,能成为一家人,不容易,要珍惜!”
乔尛笑笑,没把话回答明白,“吴婶,没事儿!”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吴婶无奈的摇头,讲真,她觉得乔尛跟慕熠北挺配,外形、脾气,都互补。
却不明白,为何就闹到离婚这一步。
书房,慕熠北站在窗户边,有些走神,乔尛的表现,让他的猜测越来越有理由支撑。
譬如,称呼从熠北哥,变成了生冷的慕熠北。
曾几何时,乔尛会主动放弃叫他熠北哥的权利?
“咚咚咚……”
敲门声,有节奏的响了三下,然后被人从外推开,乔尛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
她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吴婶说你没吃东西,让我给你拿杯牛奶上来。”
她把牛奶搁在桌上,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又担心慕熠北觉得自己话太多,不说话,憋着又挺难受。
她能感受到慕熠北投在自己身上灼伤皮肤的视线,头皮有些发麻。
想了想,她抬起眼眸跟他对视,“慕熠北,你说句话啊!”
这气氛,真是让人心生不安,特别是他那有如实质的目光,慕熠北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只是很疑惑,你找我离婚的理由,从你纠缠我这么多年来看,离婚不像是你能提出来的两个字。”
乔尛脸色一白,有些失态的后退一步,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眼底的倔强在触碰到慕熠北的深寒似海的目光时,涌上来的负面情绪,迅速被她压下去。
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说过理由了啊!”
“呵呵……”慕熠北盯着她的脑袋顶,冷笑,“什么时候说的?”
“你……”乔尛气得颤抖,猛然抬起脑袋,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你别太过分啊!”
“你真说过?”慕熠北疑惑写在脸上,似乎真的没有她说过这话的记忆。
乔尛泄气的欲言又止,再大的怒气也如戳破的皮球,干煸到不行,“你不是可以耳听八方,一心两用吗?我昨天才在饭桌上说的好吧!”
“耳听八方,一心两用……”慕熠北漂亮的唇,略带嘲弄的吐出这八个字,“乔尛,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乔尛:“……”
自然飞禽走兽,你皆精通……
乔尛深呼吸,“行,那就当我没说过,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去维护一段不可能有点结果的婚姻。反正我俩结婚,也就一张纸的事情,离婚也干脆洒脱一点,不好吗?”
“是啊,你说得倒是挺干脆的!”慕熠北嗤笑。
那态度,那表情……
干脆没把你是倒贴我几个字贴脸上了,她燥得慌。
以前自己追慕熠北那劲头,如今一回想,倒还真是慕熠北的噩梦。
可是她上辈子喜欢他就跟中了邪术一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韧劲,就是非他不可。
现在她醒悟了,想离开了,原本应该干脆的人,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