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不分,死不悔改,还想着对人家打击报复……他这蠢儿子是真不知道卓家是以仁商的名声起家的吗?
就非得把卓家的脸面名声往脚底下踩才行?
“我要不是你亲爸,谁耐烦管你这点破事,你爸我几十年的老脸全被你丢光了,再叽叽歪歪,我就把你打包送去非洲给公司业务开荒!”
卓子笙还想犟嘴,就见他爹眼睛一瞪。
“还不如就让你哑巴着,你老子我耳朵还清净点!”
卓敬呈笑着送走霍微,转头就冷着脸把儿子打包送到了西北大沙漠,让他在那植树做慈善,给卓氏企业增加正面形象。
从卓家回来,霍微休息了一两天,见微信上面具男已经凑够钱,又催的急,便继续出外差。
这回她去的青阳省,出自这个省份的舞蹈家、歌手如过江之鲫。艺术底蕴深厚。乡下目不识丁的老头老太太,都能来上两嗓子。
霍微和面具男约好在一个名叫“好望角”的茶吧见面。
茶吧环境清幽,顾客很少,很安静。
面具男乔装打扮过,从头到脚包得异常严实,怕别人认出他来。
霍微清楚他的身份,没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口罩之下的脸色煞白,他眼窝青黑塌陷,形似枯槁,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一副快死的样子。
很难想象,这人半年前还是娱乐圈刚火不久的偶像歌手。
“今晚它还会来找你。到时我会帮你夺回寿命。”
说到这,霍微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里面有浓重的怨气,眼神堪称怨毒,似是恨不得把曾经他万分感激的交易对象挫骨扬灰。
“我劝你最好别额外生事,拿回寿命后,老老实实做人,不然的话……”
“这半年来,你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黄粱梦一场,醒来皆是泡影。”
“老实一点,安安稳稳过你自己的日子,说不定还有善终的可能。”
“人可以贪心,但也必须懂得见好就收。”
“多为你老婆孩子想一想吧,别到最后,自己没了事业金钱,还妻离子散。”
“这是看在五百万的份上,我给你的售后忠告。”
满脸病态死气的男人闻言怔忡半晌,终究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
深夜,戴凌飞在下榻的酒店里准备休息。
突然间房门被敲响,那声音时远时近,时重时轻,古怪得很。
他的心狂跳起来,却还作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床上起来,走过去开门。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又来找我?我们的交易不是完成了吗?”戴凌飞疑惑地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的少年,五官样貌有点过于秀气华美,气质靡丽,看一眼都能让人想入非非。
戴凌飞不好男色,而且有老婆女儿,所以对他没什么想法。以前见了也只是可惜这人长得这么好,却不进娱乐圈,不然凭这张脸铁定能大红大紫。
少年咧嘴一笑。
酒店,深夜,无人的走廊,嘴唇血红、嘴角咧至耳根笑声阴森的少年,这恐怖氛围直接拉满。
即使戴凌飞事先有心理准备,此时也惊骇得浑身汗毛直竖,脊背发凉,腿都软得动不了。
“真是贪婪又天真的人。”
“谁告诉你,和我做交易那么简单的?”
“享受了这大半年的风光,还有了娇妻女儿,你也该活够了。”
“剩下的寿命,就归我吧!”
少年口中吐出浅绯色的雾气,朝戴凌飞席卷过去,正要进行吞噬祭品的最后一步时,突然一道黑光打过来,直击面门!
少年被打得倒飞出去几米远,撞在酒店走廊的墙壁上,不仅撞坏了一幅壁画,连墙体都裂出纹路。
他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霍微慢步从酒店房间走出,戴凌飞紧跟在她身后,仿佛这样才能有点安全感。
“你是……什么人?”因为受伤,少年原本凶狠的语气显得有气无力。
霍微嘴角轻抬:“你祖宗。”
“我还当什么大妖现世,竟敢行夺人寿命这种阴损之事,原来只是一只还没成年,饿得瘦骨伶仃,前胸贴后背的小崽子。”
“想当年狰狞二兽何等威风,还不是随着山海大荒一起消失在天谴之下。”
“我不清楚你这只狰兽是怎么活下来的,看在你祖辈的面子上,这次我不杀你,但若是再犯到我手上,就等着被我剥皮炖了吃吧。”
说到这,霍微意味不明地补刀一句:“传闻狰兽肉奇异非凡,人吃一口能延寿十年,也不知是真是假。”
狰兽见她一眼看出自己的本体,终于有些怕了,它的传承记忆告诉它,这世上想吃它们的肉喝它们血的人,数不胜数。
霍微用了术法抹除戴凌飞的一段记忆,并让他陷入昏迷,随后逼狰兽交出一块肉,喂给戴凌飞,补上他亏损的寿命。
“岁数不大,学的旁门左道倒是不少。”霍微瞥一眼狰兽。
狰兽哪儿还敢说话,它本来就刚苏醒,又年幼懵懂,全凭本能行事,眼下吃了一次血亏,必然会长教训。
人族的寿命生机虽是大补之物,但对狰兽来说,并不是必须要吃的东西。
它的食谱很广,只要有灵气、信力之类的东西,它都愿意吃。
可关键现代社会,到处都是科技在主导,它根本无从获得灵气或者信力。
想以前上古时期,它们狰狞二兽可是许多人信仰的,不知多少大小部族都供奉它们的图腾。
霍微完成自己的任务,解决酒店监控录像后,就打算回京市,至于戴凌飞醒来是否会面临酒店的索赔,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不过霍微没想到的是,她明明把那只狰兽崽子揍了一顿,还让它损失了一块肉,对方竟然还胆子极大地一路跟她回了京市。
回到家,霍微把暗戳戳隐身的狰兽揪出来。
她看着手里不断挣扎的白毛小兽,皱眉问道:“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怎么着?”
“当真以为我不会吃了你?”
狰兽见挣脱不了她的手,索性放弃,耳朵尾巴都耷拉了下来,一副摆烂的丧气模样。
“随你吧,反正就算你不吃我,我也快饿死了。”
说着狰兽悲从中来,黑中泛蓝的兽眼里汇聚起雾气泪水,“我从醒来就在饿肚子,没有母兽管我,还要提防着别人吃我。”
“明明我昏睡前才刚出生不久,父兽母兽都还在的……”
狰兽越说越委屈,呜哇一声嗷嗷哭起来。那眼泪哗哗的,地上没一会就落了一小滩。
霍微恨不能立刻把噪音源从十二楼丢下去。但转念又想到这是高空抛物,犯法的。